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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妍狠狠地剜了石漠风一眼,“孬种!我没错做什么要被休,就得是和离!不然漠哥哥去揍了你妹夫,然后叫陛下判了义绝。”
石漠风恨不得寻个地缝钻下去,虽被石清妍骂了,但此时她气焰太高,一时回不了嘴,又因都是石家人的缘故,也不能不出面。
“三哥、三嫂之事,还是待日后再说吧,如今还请三哥且先送了我们出益阳府。三哥还请发话叫人将银子、粮草送还给朕吧。”楚徊说道,便要领着人走。
“去你们大爷的,今儿个不给个准话,谁也甭想走。”石清妍气势万千地说道。
楚徊被问候了大爷,虽感谢石清妍此时的大义之举,但也不大想理会她了,毕竟如今的要紧事便是赶紧回到京城,“嫂嫂,这事可大可小,若嫂嫂只是因三哥要纳妾就要和离,委实有些小题大做,朕也不好处置这事,不然朕岂不是要被天下人嘲笑?”
“你以为嫂嫂我不小题大做,如今你能领了你的人你的银子走?”石清妍冷笑道。
楚徊轻声一笑,心道今非昔比,如今他稳占上风,还怕石清妍、楚律什么,想着,便示意石漠风推着石清妍走,“嫂嫂,走吧。”
“马厩里的马全被药倒了,要一个时辰才能用,这一个时辰里,陛下就写了圣旨,答应了我们和离吧。”
楚徊脚步一顿,因为掩人耳目,计划之中,这些人都是只身进入锦王府的,此时若没了马匹……“三嫂,三哥如今在朕手上,你……”
“快写了圣旨吧。”
贺兰淳有生之年见到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便有个活泼的,也没这么跳脱,今晚上瞧见这一出别出心裁的闹剧,不由地哭笑不得,早先听说益阳府的事,他还当是有人存心编排石清妍,如今看来这锦王妃行事果然荒唐,“锦王妃,逼迫陛下写圣旨,可是大罪。”
“贺兰大人没瞧出我命都不要了嘛。王爷,你要么对我一心一意,要么我死你残。”石清妍看向楚律,不由地又哭了,对何必问说道:“知己,我儿女情长了,只怕英雄气短了一些,日后再不能跟你以知己相称了。”
“……知己,没事,咱们俩个永远英雄不起来。”何必问有些无奈却又兴致盎然地说道,心道果然不愧是他知己,闹都闹的这样别开生面,果然娶了石清妍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寂寞。
“……本王不答应和离,纳妾一事原就是子虚乌有,本王不过是在心里想了一想,并无纳妾之举。”楚律终于开了口,却满心都是无奈,如今该怪他心智不坚定,还是要怪石清妍性子太烈?浑浑噩噩地活了三十几年,终于遇上一人宁愿死,也不肯将他分给别人。
“本王绝不和离。”
“那王爷要不要休了小妹?”石漠风大着胆子插嘴,心里恨不得替楚律大声喊一声:这等毒妇,休了她!
何必问一手肘捣在石漠风肚子上,心道这人没瞧见楚律看向石清妍的那爱恨交加、痛彻肺腑的眼神,没事插什么嘴。
一围着楚律的歹人终于忍不住了,提着手上巨斧搁在石清妍脖子上,粗着嗓子说道:“锦王妃,你胆敢逼迫陛下?”
石清妍忽地从大氅里拿出匕首捅向那人,待那人倒下后,又有意向楚徊奔去。
楚徊一惊,身子向后倾去。
万幸离着石清妍最近的何必问拦住了石清妍,将她手上匕首击落。
只是此时楚徊的人少不得要将刀口对准石清妍,防着她怀中抱着的弩。
“王妃……”楚律不由地怔住。
“王爷,臣妾后悔了,就叫臣妾一人去死吧。”石清妍泪如雨下。
“……王妃,本王错了,任凭天塌下来,本王也只要你一个,孙姨娘等人原是不可弥补的过失,除却她们,本王再不会要旁人。你莫冲动,也别再提和离的事,陛下要你去京城,你就乖乖去京城等我。”楚律脱口道,唯恐楚徊因石清妍方才的冲动报复石清妍。
楚徊一怔,很是讶异地看向楚律,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楚律竟然会说出这等深情的话。
“当真?”石清妍问道。
楚徊清了清嗓子,说道:“还请三哥叫人准备了车马,事不容缓,三哥、三嫂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如今石清妍、楚律俱是俎上鱼肉,若为了他们两口子的事耽搁功夫,那才叫蠢顿。
“当真,益阳府少不得我,眼下我不能陪着你进京,亘州府乃是贺兰辞、王钰他们拼死打下,本王也不会将亘州府让出。是以,你在京城等我,待熙王、颐王的事了了,本王便去京城接你,若接不回来你,本王便陪着你在京城过一辈子。”
石清妍破涕而笑,虽说楚律没说拿了亘州府来换她,但这就足够了,小心地试探道:“若是臣妾不走,你会不会掐死我?”
“要掐死早掐死了。”方才盛怒之时都没掐死她,又怎会在日后掐死她?在心绪跌宕起伏最后稍稍平定后,虽依旧想掐死石清妍,心里却又有些莫名地快意,仿佛平淡了三十几年,终于能够活得比其他人都更潇洒,更肆意,也爱的更轰轰烈烈?
楚徊心道楚律当真是既要深情又不肯叫部下失望,笑道:“三哥、三嫂话说完了?”
“还差一句。”石清妍笑道。
“哪一句?王妃快将这一句说了。”王锵吃过石清妍的亏,此时见锦王被擒,自然是不再畏惧石清妍,心道也叫石清妍吃一吃被人甩脸子的苦头,看她还敢不敢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