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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静乔兀自点头,站起身来,又折回来问何探花:“你说,打了这仗之后,我们,五叔,皇帝叔叔,哪个厉害?”
“各有各的厉害之处,但显然,既然锦王、瑞王多得了藩地,也比不得陛下得天独厚。”
“那你知道水家怎么了,会告诉皇帝叔叔吗?”楚静乔又追问。
“不会,至少要等你们家亘州府安定之后才说。”何探花摆明了一心是向着锦王府的。
楚静乔暗道这意思就是说,知道水家有什么事,眼下也不能管,毕竟如今中洲府跟益阳府可是同气连枝的时候,笑道:“这话有道理的很。”说完,心想何探花有用的很,自己不若替楚律笼络了他,于是回眸冲何探花一笑,才向后院走。
何探花拿了手指勾着眉毛,心想看楚静乔的意思,自己只管坐着装作正人君子等着她来勾引他就够了?
说是明日去,实际上足足到了四月初楚静乔才歇过劲来,又随着楚恒商议了一番如何修路,见识了一下推迟宵禁后的中洲府,瞧见这中洲府繁华的不输给益阳府,她心里又颇有些不平,暗道中洲府拾人牙慧,算什么英雄。
到了四月中旬,一日凑足了人,楚静乔就领着古暮月、孙兰芝、窦玉芬、董淑君、萧纤妤、钟侧妃,由着余问津、余思渡、石漠风、何探花护送着,又去了瑞王妃的庵里。
待见了庵里,就见杏树上挂着许多小巧的青杏,十分可爱。
叫余问津等人在院子里等着后,楚静乔就领着古暮月等人去见过瑞王妃,还没进去,就见一早过来陪着瑞王妃念经的禄年过来请安,禄年在她耳边低声道:“瑞王妃八成有喜了,看她不经意间总会摸肚子呢。”
楚静乔一怔,心道瑞王妃有喜的事她怎没听说过?难不成是瑞王妃怕人害她因此有意隐瞒?于是侧头对钟侧妃说道:“五婶子有喜了,你该叫人多送一些滋补的东西来。”
“是。”钟侧妃顾不得去埋怨楚静乔这指点下人一般的语气,轻轻咬牙,心里想着楚飒枫、楚飒杨两个已经将瑞王府瓜分干净,若再来一个,哪里还有她儿子的份。
楚静乔进去了,不禁吓了一跳,只见瑞王妃比之上回子见面枯瘦了许多,人端坐在椅子上,一身宽大的衣裳遮着,那肚子一点也瞧不出来。
“五婶子怎瘦了这么多?”楚静乔一惊一乍地说道。
瑞王妃笑道:“大抵是天热起来了,有些不耐烦吃饭吧。”说完,就叫楚静乔坐,眼睛瞥了眼禄年等人,心道锦王妃送了一群怨妇过来,这些怨妇只当她这瑞王妃也是弃妇,日日过来给她请安,三言两语后便垂泪诉说委屈,若不落泪,就是怨毒地说些指桑骂槐的话。即便是个铁人,日日经人这样消磨,也要清减不少。即便不见这些妇人,这些妇人夜晚呜咽啼哭之声不绝,也够聒噪人的了。
“王妃可要太医来给你把脉?”钟侧妃试探道。
“不必了。不知飒杨有没有给你添麻烦?”瑞王妃笑道,又瞅着孙兰芝等人,“这几位是?”
“给瑞王妃请安。”孙兰芝等人行了个万福,又由孙兰芝开口道:“婢妾们听说这庵里景色怡人,就过来瞧一瞧。”
瑞王妃听到“婢妾”这称呼,又看四人打扮,便不再言语。
“王妃,还是叫人来把脉吧,婢妾初初料理这些事,若有个差错,婢妾可担当不起。”钟侧妃说道,不待瑞王妃多说,便径直叫人回了瑞王府召太医过来,“至于二公子,王妃莫替他担心,二公子如今正在禁足之中,不然也能来见了王妃。”
瑞王妃早听说楚飒杨因推楚静乔落水被禁足的事,此时故作讶然地细问究竟,待问了一通后,又跟楚静乔赔不是。
楚静乔见瑞王妃赔不是的时候,身子微微离开椅子,依旧看不出身形,心道难不成是禄年看错了?
等了一会子,待瑞王府太医过来了,众人回避由着太医把脉,待太医走后,再问,就听说瑞王妃并未有孕,不过是旧疾在身罢了。
“你们去外头玩吧,我这身子不好过去扫了你们的兴。”瑞王妃笑道,就叫人送客。
楚静乔领着孙兰芝等人出来,出来后,又见禄年讪讪的,忽地击掌道:“我当真糊涂了,五婶来这庵堂可不就是说有病在身嘛。”既然说了她有病,那瑞王府的太医自然要顺着早先的话往下说。
钟侧妃先还疑心楚静乔有意唬她,此时听楚静乔这般说,心道也是,瑞王妃若连太医也收服不了,怎会安心地出了瑞王府,这到底有孕没有,不该这般早地下结论。
楚静乔笑道:“甭管这些了,咱们好好地玩一玩,叫人将管弦都吹奏起来。”又回头看向瑞王妃的屋子,心道她们就高兴给瑞王妃瞧,瞧见自己厌烦的人开心,想来瑞王妃会更气闷。
果然,虽隔了一个院子,但隔壁院子里的欢笑声、管弦声依旧不绝于耳,即便是将窗户都关上也不抵事。
瑞王妃此时哪有心思欣赏乐曲,只觉得外头的声音聒噪的很,闷闷地坐在屋子里,拿了手臂支着头,垂着眼睛,手又因有孕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肚子,她的希望就寄托在这肚子上,即便这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兴许要流落在外,但她也要保他在出生之前平安无事,如此才能将破绽减到最少。但眼下,那姓钟的女人只怕已经将眼睛盯在她的肚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