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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静乔眼珠子转了一转,待要说拿了陆送去吓唬楚律,又想起吴佩依身份尴尬,此举难免会叫陆参、吴佩依不自在,因此就将这念头歇下,笑道:“母妃,父王要抱了弟弟们过去给人瞧瞧。”
石清妍笑道:“那你就领着人过去吧,露个面,就赶紧抱回来。”
“哎。”楚静乔答应了,令那些鱼贯而入的奶娘们小心地抱起贤淑三个。
“听说公主比男儿还厉害,一个人就能操持了益阳府的事。”有人开口称赞楚静乔了。
楚静乔谦虚道:“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要多谢益阳府的诸位长辈们相助。”
“公主就是知礼,臣妇家的老爷回了家,坐卧不宁了半日,臣妇一问,得知是公主喊了他一声爷爷的缘故。臣妇家老爷说当不起这称呼,臣妇便说公主得王爷王妃亲自教导,十分懂得礼数,不碍的,老爷才放下心,只是老爷说:‘我们家老三跟公主年岁相当,不当称呼他爷爷的。’”
石清妍眼皮子一跳,心道又来了又来了。
果然,与那吹捧楚静乔的女人要好的夫人接口道:“你家老三可许亲了?人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你们家是一家有子百家求,年前我过去,你家老三给我见礼,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菩萨身边的灵童显灵了呢。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出落的又超逸,又出俗,人知道礼数,文采还好。”
楚静乔含笑看向这妇人,一时不明白前头的老爷们没见着贤淑、贤惠、那谁的面,就一个劲地称赞贤淑三兄弟聪慧,这后头的女人当着贤淑三个的面,怎夸起了旁人家的孩子。
石清妍瞅了眼不甚灵光的楚静乔,笑道:“当真?诸位不知如今我听说了那好男儿,就恨不得拉了人家回来做女婿。”
话音一落,就见数名夫人眼中一亮。
楚静乔也恍然大悟,明白那夫人是当着自己面推荐自家儿子做驸马呢,心里又气又急,暗道自己大事没做几件,怎能就此成家?若成了家,忙着生儿育女,怎好再做大事?忙看向石清妍,等着石清妍打了那夫人的脸。
“可惜啊,我们家王爷早放下话了,我们家的姑娘呀,都要王爷自己个亲自挑选夫婿。你们没瞧见我们家那二姑爷,就是大永侯府的,可是个百里挑一的好人,小小年纪就在我们王爷面前露了脸。”
再听石清妍这话,那夫人们眼神就暗了,饶是她们再怎么舌灿莲花,也不能凑到楚律面前去举荐自家儿子,他们家儿子虽好,也还没好到在楚律面前露脸的地步。
楚静乔松了口气,心说她可不是谁都能高攀上的,见奶娘们将贤淑、贤惠、那谁打扮妥当了,额头都点了红点,就领着众人出去。
一路到了前厅,三个孩子才抱过去,就被人团团围住,众人口若悬河地说着好话,不是面有福相,就是文曲星下凡,说得楚律眉开眼笑的;虽偶有不开眼的人瞧见了石漠风,就说孩子像舅舅惹得楚律生了闷气,大体上,众人说的话还都是楚律爱听的。
楚律仿佛是心里不肯太宠溺身为长子的贤淑,于是拣了那谁抱在怀中,贺兰淳却是喜欢贤淑,于是抱了贤淑在怀中,何必问抱了贤惠。
其他人不敢争,自然只有看热闹的份了。
说话间,却见翠墨与何探花一同进了这前厅来。
翠墨进来后欢喜地说道:“王爷,大喜大喜,贺兰道长、王先生拿下亘州府了。”
“当真?”楚律欢喜道,恰瞧见那谁在他怀中笑了,就道:“这小子果然机灵,这般小,就听得懂人话。”又看贤淑老神在在地的闭目养神,“老大就是沉得住气,”再看贤惠张嘴啊啊,调笑道:“老二莫非在跟本王道喜?”
“……那是在打哈欠。”何必问不以为然地说道,心道看楚律得瑟的,这等话该等着他这做干爹的来夸才是。
贺兰淳抱着贤淑,轻轻摇晃了两下,心说明年自己也能抱孙子了,提到抱孙子自然要想到闻天歌,“……公主,你闻姑姑呢?”
贺兰淳忽地出声问楚静乔,楚静乔方才看贺兰淳看得怔住——幸亏旁人都以为她在看贤淑,此时先没醒过神,待要说话,却听领着翠墨进来的何探花开口了。
“方才贺兰大哥捎信来,除了报喜,还有叫陆先生、闻姑娘速速去亘州府支援他们的意思,闻姑娘与陆先生都去整理行装了。据说,听闻益阳府喜得三公子,贺兰大哥就说‘区区亘州府哪里够分的’。”何探花巧妙地接了话头,插到楚静乔、贺兰淳中间,心里不亚于被雷劈了一般,暗道亏得他屡屡试探楚静乔,原当她青涩的很,风情不够,原来她不过是个只会吃幼弟醋,只会盼着慈祥长辈疼爱的黄毛丫头一个,瞧她那一直盯着贺兰淳看的样,恐怕她恨不得自己成了贤淑被贺兰淳抱着摇晃……
何探花的话并未说完整,且贺兰辞这话又轻描淡写的很,但众人听了,自然能够明白那“不够分”的意思,是贺兰辞要趁胜追击拿下其他地盘了。
楚律不由地热泪盈眶,暗道自己这辈子欠贺兰辞的当真太多太多,如今闻天歌都被贺兰辞叫去打仗了,喟叹道:“白菜,你要是能嫁个像你贺兰叔叔这样的,本王就安心了。”这话说完,就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跟贺兰辞像的人当中最像的就是贺兰淳了……“也不一定非要像你贺兰叔叔,其实像……”眼睛从余问津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何探花身上,许是吃人的嘴短,此时这热闹又不奢华的满月宴是何探花一手操办的,总要给他些颜面,“你干叔那样的也算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