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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妍立时会意,心说这孟氏当真目光高远,难怪大永侯家叫了她来,笑道:“徐州牧这事做得委实不对,被人弹劾也是情有可原。”
“是呢,臣妇一直想着,这二姑娘是不是被楼侧妃迷惑了?她年纪小,又重情,被人一时迷惑也不为过。大了总会改好,定不会像那些没轻没重的祸害了夫家满门。”孟氏心里也纳闷楚静迁是怎地了,就连董淑君都称呼楼晚华姨娘,她偏要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侧妃,若说她重情,却很是不将锦王妃放在眼中;且早先不是说她谨慎讷言的嘛,今日话那般多,竟有些得势就猖狂的苗头,性子很是不沉稳。这般看来,楚静迁是一够糊涂二没眼力劲三容易小人得势,若她不是锦王府的姑娘,万万进不得他们大永侯家的门。
“孟夫人说的是,只是这姑娘终归是要在夫家过一辈子的,到底如何,还有赖夫家严加管教。”石清妍心知此时再为楚静迁辩解也没有用了,这孟夫人眼光毒辣的很,楚静迁到底如何,她怎会看不出,又见孟夫人有些疲惫,就叫萧纤妤领了孟夫人去她院子里歇息,待孟夫人走了,又叫了董淑君来问话,听董淑君将楚静迁如何说了一通,不由地哭笑不得,暗道自己支开了楚静迁怕的人,是为了叫楚静迁挺起胸膛,谁知楚静迁不仅挺起了胸膛,还轻飘飘地漂浮起来。随即又令楚静迁并她的丫头婆子们进来,打量一番,看楚静迁穿着一身芙蓉色衣裙,打扮得也很是大方典雅,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瞧着,都不像是大家闺秀,“你觉得孟夫人如何?”
“孟夫人很是亲切温和。”
“你觉得你方才在孟夫人面前表现如何?”
楚静迁不知道石清妍这是什么意思,偷偷看她脸色,见她不喜不怒,心里打起鼓,想不出自己哪里错了,只觉得自己个今日陪着孟夫人谈笑风生,两人十分投契,“……多亏了母妃教导,女儿今日没太给王府丢脸……”
“当真没丢?”石清妍轻笑道。
楚静迁心里颤颤的,扑腾一声跪下,磕头道:“还请母妃指点,女儿不知哪里错了。”
楚静迁的丫头婆子们也不明就里,忙也跟着跪下。
“我没那好心,苦口婆心地对你一劝再劝,也没那么多事替你苦心筹谋。你还是领着姨娘们院子里针线的差事,在王府里耗费个三五年,就去了大永侯府吧。只是身为你嫡母,我最后劝说你一句,别把在大永侯府的日子想的太好,你如今还没过门,人家就已经先防着你连累了他们满门。若是日后你被他们锁在院子里,人家也是先打过招呼的,我与你父王也救你不得。”石清妍说道,原当楚静迁性子软绵好□,如今看来,她远比楚静乔难□的多,楚静乔好歹能听得进人话,楚静迁是一门心思地钻牛角尖,看着绵软,实际上执拗的很。自己尽了嫡母的职责就算了,谁有那闲心为她煞费心神——指不定,楚静迁心里想的还是日后帮着楼晚华扳倒她这没良心的毒妇呢。
“母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楚静迁忙道,因今日话多,嗓子有些干,不明白孟氏跟自己投契的很,怎会翻脸就说她的坏话。
“放心,绝对没有误会。”石清妍又对楚静迁的奶娘等人吩咐道,“看好了姑娘,叫她莫再去王家了,王家的烂摊子就叫孙姨娘负责收拾了。日后姑娘也不必来给我请安了。”
楚静迁一怔,见自己是将石清妍得罪了,左思右想后,颤声问:“母妃可是因女儿惦记着楼侧妃就恼了?女儿实在是想念她的很,一时情难自禁,女儿对母妃尊敬的很……”
“送了你们姑娘回去吧。”石清妍对楚静迁的丫头婆子吩咐道,暗道若将楼家三五年后要倒霉的事说出,楚静迁必然不会再似早先那般话里话外暗示孟氏她跟楼家亲近;但她凭什么要费了口舌跟楚静迁说?明知道是匹白眼狼,还要费了心思去养,那不是有病嘛,眼下楚静迁就已经有了还没过河就要拆桥的行径。
“是。”丫头、婆子们闻言忙唯唯诺诺地拉了楚静迁走。
楚静迁吓得落了泪,被婆子们强拉着回了怡然楼,依旧不知自己哪里错了,委委屈屈地要去寻孟氏问个明白,又被婆子们拦住不放她出去,如此就只能闷在屋子里啼哭。
楚静迁的丫头们原瞧着益阳府打了胜仗,锦王府水涨船高,楚静迁领的差事也多了,就当她们能够随着楚静迁去了大永侯府过好日子,万没想到,这般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势下,楚静迁也能折腾得未进大永侯府就先被大永侯府嫌弃,且还是嫌弃她会连累了人家满门。于是原本一心要做了陪房陪嫁的,如今都改了心思,纷纷盘算着另谋出路。
楚静迁见石清妍当真不似早先那般调、教她,丫头们对她也失了心,越发着急,几日便瘦的脱了相,明知跟楚静乔关系不亲近,却还是忍不住想去抓住楚静乔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楚静乔替自己跟楚律说好话,日日叫人盯着楚静乔的屋子看,因楚静乔每日早出晚归,总找不到个见她的时候,只能苦苦挨着,待听说孟氏已经离开了锦王府,自己再没有叫孟氏改观的机会,便又在心里气恼石清妍不将话说明白,若石清妍清楚地说出她哪里错了,她亡羊补牢也来得及。
苦等了几日,终于一日听说楚静乔回府了,楚静迁忙领着几个早已与她离了心的丫头去路上迎接楚静乔,这么一迎,却见楚静乔进了蒲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