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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据说太后想给贺兰道长指婚,贺兰家老祖宗也打着太极,推说贺兰道长是方外之人,要不要还俗还得看他自己,又劝太后莫插手这事,免得被道家中人怨怼。”窦玉芬怀中抱着窦飞琼说道,因在她心里去见男子总要避嫌,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得上抱上一个小孩儿更能避嫌的,“前儿个耿篾片还顺便说了两句咱们府上楼姨娘的事,据说楼姨娘回京后,刚开始给京中楼家人送礼被退回去了。报应不爽,如今楼家人忙着给楼姨娘送礼,楼姨娘也甩了脸子拒不接受。”
“既然是甘姑娘的事,王爷,咱们快去听听?毕竟她可是贺兰道长、知己的小师妹呢。”石清妍心知楚律想去听,毕竟耿篾片说这些话是为了给人凑趣,听的人却能从中以小见大。
楚律也与石清妍一般心思,心知这耿业每常在太后身边打转,又不务正业专一爱打听旁人家内院之事说给太后逗趣,他说者无心,却能叫听者有意。
“走,去瞧瞧。”
“哎,”石清妍见孙兰芝四人因楚律说去就脸色一变,笑道:“点心茶水准备的可充足?”
“充足,各色瓜子杏仁核桃都准备好了。王妃不知,耿篾片夹的核桃都是完整无缺的。”孙兰芝说道,心里有两分想劝着楚静乔干脆收下耿业得了,反正也不少他这一口饭吃。这耿业对伺候女人可是当真有一手,惯会做小伏低,恰是她心中面首的头号人选,虽品学有些差了,但被人伺候不就求个舒坦嘛,还要求什么品学。
“哼,不过是夹个核桃,这也值得炫耀?”楚律不屑地说道。
“王爷说的是。”石清妍心说该叫楚律夹一个试试,又招招手,示意孙兰芝四人跟上。
一行人施施然地向前厅去,到了前厅中,大抵是因耿篾片早早地预告了今日要说到甘棠了,于是这前厅上早早地就坐了人,竟是贺兰淳、何必问二人双双过来了,石漠风、楚飒枫二人也在。
这楚飒枫每常绕着贺兰淳、何必问转,他在这倒是叫人不惊讶。
那许久不见的石漠风出来,却叫人惊讶的很。
原来石漠风因觉愧对楚静乔,就日日跟随楚静乔办事,随后见楚静乔虽有些失落却也不甚伤心,心里的愧疚就慢慢淡去。又冷不丁地听说楚静乔问何探花能做什么独一无二的事,那才被妹子石清妍教训的羞耻心觉醒过来,于是忽地想起自己文不成武就的伤心事来,暗道石将军领着哥哥们征战沙场,自己被石将军敷衍一般地派到益阳府调查石清妍的事。如今事情尚未查明白,又连番被戏弄,被拖着再拔不出这泥坑……林林总总细想一番,总想不出有什么事是非自己不可的。
忽地一日听说耿业这厮凭着嘴碎好会说人家闺房阴私惹得锦王府人人逗弄,就如醍醐灌顶一般,暗道自己并不需要在文武之道上跟旁人比,仔细一想,不管日后石家与锦王府关系如何,石家里头出来个石王妃,石王妃膝下又有三子,石家的位置难免危险一些。既然他上不了战场,为何不趁着第一才子、贺兰淳都在锦王府,跟他们学一些纵横捭阖之术,如此也能成为平衡锦王府、石家关系的独一无二要紧之人。
因存了这心思,石漠风便去贺兰淳身边,有意说了些纵横捭阖的小故事给贺兰淳听,贺兰淳听了之后,便丢下一句“连纵离横之道,据老夫眼下所见,运用得炉火纯青之人便是你家石王妃。但听耿篾片所言,那被你家王妃赶去京城的广陵侯夫人、管家赵铭、侧妃楼氏,如今俱已经在京城站住了脚,这其中未必没有你家王妃的功劳。”
贺兰淳这一句话点醒了石漠风,细细回想,早先石清妍人在病中,他过来探望时,她已经是陷入绝境,而如今,短短时日,她就在锦王府睥睨群雄,锋芒无人可及。虽有些赞成贺兰淳的话,但因与石清妍存了嫌隙,且自己又是兄长,若提出向石清妍请教,难免会被她耻笑。
于是就这么着,石漠风继续在贺兰淳身边耗着,又觉得石清妍是爱热闹的性子,总会出来听一听耿篾片说话,于是每日里,他都要过来听耿篾片说话,以求能“偶遇”石清妍搭上几句话。
这会子见楚律、石清妍一行人过来,石漠风忙热情地迎了过去。
石清妍不及讶异这石漠风诡异的热情,就被另一个更热情的人吓住。
只听大家彼此见礼后,就有耿业亲热地唤道:“姑丈、姑姑,你们来了。”
“姑姑?我什么时候成你姑姑了?”石清妍好笑道。
这耿业虽不甚机灵,但胜在脸皮厚,早先只当叫陛下、太后给他跟楚静乔赐婚就够了,如今连番见到那圣旨、懿旨在锦王地面上不大管用,就立时改了态度,不敢再自持是太后宠信之人,堆着笑脸说道:“王爷是姑丈,王妃可不就是姑姑?”
“……有道理。好孩子,面若傅粉,口若含丹,果然相貌堂堂。”石清妍称赞道,因有孙兰芝等人引路,就要向屏风后去坐着听。
耿业殷勤地伸出手要搀扶着石清妍过去。
楚律猛地咳嗽一声,震得耿业忙收回手。
楚律心想这耿业当真将石清妍当年迈的太后一般伺候了,竟然想搀扶石清妍,又瞥了眼耿业,眉心不禁跳了起来,暗道石清妍什么眼力劲,这怎叫“面若傅粉、口若含丹”,这厮是当真涂脂抹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