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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童,你乃是皇后,你会吃睡不好?”
“……臣妾觉得这方子太险了一些,因此想婉拒超逸脱俗的第一才子给臣妾请脉。”
楚徊狐疑地看向姜氏,“不险,不过是吃好睡好罢了。除此之外,可还听过见过旁的?”何必问此人实在狡猾,若不是何必问想替石清妍讨好皇后,只怕他们二人双双在京中也见不得面。
“回陛下,没了。”
楚徊心道总有法子叫姜氏开口,拿着纤细的手指微微撩开帘子,瞧见已经出了石家大门,大门外,满朝文武等着上朝一般依次工整地站着,见他的轿子出来,文武百官便都跪下了。
“这群混账!”楚徊分辨出几个才进京家中并无子侄的官员身影,心想这些混蛋来凑什么热闹,难不成是看事情闹得不够大,来火中浇油?心里想着这些人只怕都知道了太后上石家抢人的事。
人总有个从众的心思,听说其它大员等在石家门外,原本跟这事没关系的官员,也想在皇帝面前露个脸,亦或者替谁求个情,亦或者皇帝动怒免了谁的官职时能立刻叫自己补上,于是就也赶过来了。
姜氏难得见楚徊动怒,低着头将楚徊此时的脸色学了一下。
“陛下、陛下,耿公子要不要收拾打扮了再送宫里去?”
石漠风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轿子里的正埋怨官员没眼力劲的楚徊被一口口水呛住,咳嗽不止。
姜氏一边温柔地给楚徊抚着胸口,一边心想完了,这下子楚徊那只想掩耳盗铃的手都被人给扯下来了。
139、石破天惊逗秋雨三
楚徊因石漠风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呼唤失了方寸,竟握住了姜氏的手,紧紧地抿着嘴,眸子快速地转着,盘算着如何收场。
“陛下……耿公子要如何处置?”锦衣卫指挥使腰挎绣春刀在轿子外小心翼翼地问,那耿业身份比较特殊,他是太后要的人,又是锦王妃的人,更是耿家人,实在不好处置。
楚徊放开姜氏的手,又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神情,优雅、温和地撩开轿帘,然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围观的百姓有福了,不用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做大官,也不用马革裹尸奋战沙场,就能见到天子了。
三呼万岁后,众人齐齐跪下。
楚徊不急不缓地走向石漠风,走近了,瞧见石漠风形销骨立,便平易近人地笑道:“石家公子糊涂了嘛?这耿业乃是朕赐给凤崎公主差遣,凤崎公主孝敬给锦王妃的。送了他去宫里做什么?”
“陛下是说,太后不要他了?”
楚徊强撑着不变脸色,含笑点头,随即又慷慨道:“耿大人当真糊涂,竟敢谎称太后懿旨,污蔑太后。耿大人虽有一颗爱子之心,但当真错得太过。朕今次定要严惩了他,给石家一个交代。至于石公子,请你安心回去休养吧。”
轿子里,姜氏听到楚徊的话,心道:拉倒吧,你说得再大义凌然,面容再从容不迫,但一出轿子门就输了,长脑袋的谁不会想“若没这事,皇帝亲自出来解释什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想着,见楚徊回来,就又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面容。
楚徊满腹心事,顾不得看姜氏如何,隔着轿子,对锦衣卫指挥使低声吩咐道:“今晚上、不,算了。”原本想叫锦衣卫将石老将军半夜请进宫里,如今看来,此举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大,不若忍上两日,拿了商议军机大事做幌子,将石老将军请进宫,“继续叫人暗中看住石家人,尤其是石家男子,决不能叫他们离京。”
锦衣卫指挥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是,就挥了挥手,叫人起轿,躬身目送了楚徊的轿子远去,又见石家门外的文武百官起身,心道百姓们不知情的,只怕要当皇帝要抄了石家,文武百官来求情吧?仰头看了眼和煦的红日,暗道太后当再没好日子过了,转身向石家大门去,瞧见石漠风还在揉着手腕,就笑道:“比之石公子,掷果盈车、看杀卫玠都不值一提。”
石漠风心知这锦衣卫指挥使在嘲笑自己三番两次被女人用强,于是就道:“比之小篾片,石某这差得远了。”
锦衣卫指挥使不敢嘲笑太后,于是就住了嘴。
此时石漠风跟锦衣卫指挥使斗嘴,日后等他从关外回来才知道,今日出了一个孝子两个美男子。孝子便是为母抢男人的楚徊,美男子,一个是属于凤崎公主,却又被锦王妃、闻太后惦记争抢的耿业,一个就是他这为娘子守身如玉,却又屡屡被女人用强的石某人了。
在民间的流传中,两个美男子,一个能够善战群儒长有三寸不烂之舌,一个能以一敌百横扫千军,一文一武,渐渐地就将那成名已久的第一才子何必问、文武双全贺兰辞取而代之。
这还是后话,石漠风此时只觉得自己“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胸口充盈着一股磅礴之气,也不觉得困乏,便又向石夫人院子里奔去。
锦衣卫指挥使还有许多的事要做,见属下来请示怎么关押耿家人,料想楚徊为了掩耳盗铃护住太后威名,只能将罪责全推到耿家身上,耿家是再无翻身的机会了,于是就道:“陛下吩咐了,自当是按着规矩来。”
这皇帝抄家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种抄家的时候万万不可过于严厉得罪人,因为皇帝抄家后会因某种顾忌再施恩,抄这些家的时候,人家愿意以金银相赠,那就当收了金银,收押人家的时候态度好一些,叫人家舒适一些;一种则是再无挽回机会,这种,就当甭管收了多少银子都铁面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