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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之后,这两人歇在床上,石清妍就着灯光去检查楚律头发里有没有虱子,又跟楚律絮叨道:“王爷不该来的,叫那谁一路奔波不说,那谁还险些就叫不三、不管了。”
楚律长长地一叹,说道:“怎能不过来?过年时干不过来,元宵节也总要跟你团圆一下,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原不解其意,如今懂了。”
“王爷——”石清妍眼睛一热,待看到楚律那黑黑的脸庞,就说道:“王爷不用下这么大苦功夫吧,瞧这脸黑成这样。”
“我又不是老四靠着一张脸来勾引女人的,黑不黑有什么关系?”楚律枕着手臂,“贺兰说他跟你父亲大哥他们通过气了,等出了十五他们两个一联手,不过半年,就能将熙王、颐王围剿了。待到那时,皇帝若想要回亘州府以南的地,就得放了石家、你还有五弟妹回去。”
“老五还想要瑞王妃回去?”石清妍伸手替楚律挠着痒痒。
“他不好跟我说破水家病的事,听我说要接了你回来,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只怕五弟妹回去了,还不如在京城自在。”楚律眯着眼叫石清妍给他挠痒痒,惬意地想不做王爷王妃,做乞丐公乞丐婆也无妨。
才想着,忽地外头一阵骚动,随即沉水过来瞧着窗子道:“王爷、王妃,何公子的下人说皇帝向这条街上来了。”
楚律一惊,忙拉了石清妍起来穿衣裳,见石清妍还要去拿了这屋子里留的热水洗身子,便急道:“王妃,你一时不洗也无妨。”
“王爷自己穿吧,别管我。皇帝亲自来就定会先叫人围住这边,不差那擦洗的功夫。”石清妍说道,依旧拿了帕子沾着水擦身子。
楚律心道石清妍怎到这会子还这么不急不缓,忙将原本散落在地上的衣裳裹在身上,急匆匆收拾好了,自忖自己个并无破绽,便冷笑道:“定有内奸,不然皇帝怎过来了?”
“别瞎说,没影子的事别自己先嘀咕。”石清妍说道,心里相信何必问定会安排妥当,今日的事,她是见到楚律才知道,西院猛士们自然也是才知道的……
楚律心急不已,因石清妍没穿好衣裳不好开门,坐在凳子上,恨声道:“老四来就来了,本王就装作与你私通的市井小民,看他拿我怎么着!大不了一死之后,叫贺兰他们扶持贤淑,先说我在益阳府病死了,再来替我报仇!”
石清妍不禁愕然,心道楚律这是宁可被楚徊弄死都不肯将益阳府、亘州府交到徊手上?
149、斯人独憔悴三
女子对镜贴花黄总是需要一些功夫的,石清妍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身子,又将纱巾大氅披裹上去。
楚律瞧见石清妍打扮好了,才开了门,原以为石清妍收拾的功夫楚徊已经来了,没想到门外就何必问、西院猛士、祈年、沉水站着。
“这么大会子功夫,老四还没来?”楚律对楚徊的速度表示不屑。
“没多大会子呀,王爷、王妃才进去不到半个时辰。”沉水接着说道,因楚徊要过来,也是一副忧心忡忡模样。
蕴庭猛士咳嗽一声,心说沉水被石清妍惯坏了,竟会这么多嘴多舌,这得叫楚律记恨上了。
沉水这话说下去,石清妍、楚律都尴尬了,这二人干柴烈火的,还当一夜过去了,没想到才这么大会子功夫。
石清妍暗道不是楚律憋急了,就是那去势药当真有用。
楚律瞪了沉水一眼,“走,去大门口等着老四去。”说着,却向后门走去。
“哎,王爷,你不走正门?”何必问疑惑了,心里也跟石清妍一般,心想皇帝若来了,就必定会先叫人来盯着,楚律从哪个门走不是走。
“清妍,记着,我是卖糕的,若是我有个万一,益阳府、贤淑他们就全靠你了。”楚律沉重地叮嘱道,便决然地放弃自己王爷的身份,以一种近乎猥琐的懦弱背影拱肩缩背地向后门走去。
石清妍一噎,暗道这算是什么事。
“知己,看来你想改嫁也不行了。”何必问摇了摇头,有心开了句玩笑,暗道石清妍当真是情字当头,那么一个粗糙的汉子也亏得她能下得了口,想着,便领着石清妍向廿年春正楼去,待一行人走到正楼里,就见楼下何老太爷、三四位何家老爷以及见过的何必提都等在楼里。
“祖父、伯父、父亲、叔父们。”何必问唤道。
石清妍跟着何必问一一喊众人伯父、叔叔,特特将何必问的父亲打量了一下,结果,压根瞧不出养出一个第一才子的人跟其他兄弟有啥不同。
何老太爷应了,随即笑道:“走,去外头放烟花迎驾去。”
“哎。”石清妍见何家人都过来了,就知道何家不甚在意那些规矩礼节,这元宵节也不似旁人家留在家中度过,随着何家人走到廿年春楼前,果然瞧见何家下人准备好了上等烟花燃放,周围的人仿佛知道何家人要放烟花,便纷纷在楼前站着等着看。
石清妍一边想着何家人果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拿了好烟花到这外头来放,一边看向围观的人群,瞧见楚律袖手缩脖子地站在人堆里,暗道楚徊没叫人看着他?
嗖得一声后,就见火树银花绽放在天穹,因惊叹,方才还喧哗热闹的廿年春楼前忽地安静了。
各色烟花不住地燃放,石清妍站在何家人后头,因个子矮小被挡住了,就从人缝里去看楚律,冷不丁地向楚律身边瞥去,心里一咯噔,只瞧见楚徊裹着一身华丽的狐裘面无表情地领着王锵、楼朝日等人站在楚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