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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可能是瑞王。”楚律坏心眼地压低声音说道,淡淡地扫了眼自己的二女婿,心道还是他有眼光,看二女婿的同伴,就知道他这二女婿不是个没用的。
“谁?谁在说话?”大永候府的小公子扭头问,只瞧见身后是一群寻常百姓,料想他们没怎么见过皇帝、瑞王,就定当不是他们说的,于是又转过头去。
“今儿个十六,过年后开朝第一天,陛下能这么快下朝?那定然就是瑞王爷了。瑞王爷跟陛下可是长得十分相像呢。”贺兰轶点头说道,有句话叫做唯恐天下不乱,他知道楚徊的眼睛坏了,看人要眯着眼睛,因此心里就断定那个是楚徊了,又觉得如今兵荒马乱,瑞王怎会没事来京城,“瑞王跟瑞王妃最是夫妻情深,莫不是瑞王爷来偷偷看瑞王妃?”
蕴庭猛士的堂弟见自己将话依着蕴庭猛士的交代捎到了,就忙折回酒楼里看戏。
“那瑞王来这酒楼做什么?”大永候府小公子问,因来迟了,没占到座位,只能在外头站站,换家茶楼等人来说今儿个谁胜谁负,岳丈家这么多事,叫他这心里颤颤的,又有点想去大展宏图……
“听说昨晚上陛下就来过这酒楼,领了水家公子走了。我伯祖父跟水公子有些交情,今早上听人说水公子昨晚上走了就没回家去,还想叫人打听打听呢,水公子可是瑞王妃的人。”贺兰轶半真半假地说道。
筐子里,聂老头听了这话动弹了一下,又被楚律从上头压住。
聂老头心道自己害到水几因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该出去求楚徊将水几因放出来。冲动了一下,又怕自己乱动连累了楚律,于是就惭愧地继续在筐子里缩着。
楚律深深地看了眼贺兰轶,见贺兰轶一心要往瑞王身上扯,暗自点头,心想孺子可教,这后生当真了得,也不知许亲了没有,跟楚静乔也般配的很。
“可是不是说瑞王娶了钟将军女儿后就跟瑞王妃生疏了吗?”有人问。
“障眼法!人家多年的夫妻,哪有新人才来,就嫌弃旧人的?”贺兰轶说道。
“就是,瑞王爷不都自己过来了嘛。”大永候府小公子见有人怀疑同伴贺兰轶,虽心里还将信将疑,但口中的话已经是十分笃定了。
“不该啊,瑞王爷怎么敢抛下藩地的事自己偷偷过来?这藩王私自进京,要是被逮到……”
“是你见过的王爷多,还是我见过的多?”贺兰轶斜睨向那敢质疑他的人。
围观的人原本不信,此时就信了大半,因进不到酒楼里观战,于是一个个交头接耳,纷纷传说瑞王爷私自进京了。
楚律人站在外围,听众人已经开始商议起将瑞王进京的消息告诉衙门能得多少赏银了,暗道楚徊就是太在意他那张脸,微服私访也不肯好好装扮,看吧,这次肯定要吃亏了。
果然,只见围在酒楼外的人还没散,那锦衣卫没了之后就身价倍增的京畿卫一个小头目领着十几个侍卫就匆匆赶来。
围观之人让开路,叫京畿卫进去。
京畿卫的小头目进去了,四下里看了一通,见耿业与蔺家、杨家等人都是脸红脖子粗模样,不像是论战,倒像是吵架,见此时他来了,耿业等人便不出声了,心下得意,暗道有锦衣卫的时候可没人将他当回事,依着揭发之人的话将目光锁定在手拿纸扇,身穿水绿衣裳的公子身上,便慢慢摇晃着身子过去,自觉十分有魄力地勾着嘴角笑道:“瑞王爷大驾光临,未及远迎,还请瑞王爷莫怪。”
楚徊握着扇子的手一僵,眯着眼睛依旧半遮着脸深深地看向那小头目,暗道莫不是这人将自己当成楚恒了?因心觉自己这皇帝早早结束早朝过来看一堆纨绔子弟骂战,未免扫了自己这当皇帝的威风,于是只用眼神示意这小头目莫管闲事,赶快滚开,却不言语。
“瑞王爷,请!”锦衣卫没了,正是他这京畿卫小头目升官发财的好时机,若是能混入青龙卫,那当是要飞黄腾达了。这小头目只觉得楚徊那暧昧的眼神在示意他放过他一马,后头大有好处,于是心里对“瑞王”妄想贿赂他表示不屑。
楚徊心里咬牙切齿,暗道好个没长眼睛的东西。
跟着楚徊的侍卫见这小头目不认得楚徊,忙要贴到小头目耳边告诉他这位的身份。
小头目不屑地扭开头,冷笑道:“瑞王爷,小的带着您去见陛下吧。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事您大点声说。”
这小头目原本站到楚徊面前的时候,众人便已经纷纷看向楚徊了,这屋子里见过楚徊的人居多,但虽见过,也没几个人敢直视龙颜,于是当真能分辨出楚徊、楚恒的人不多。
楼上何必问,楼下西院猛士,这一群人是打定主意不出头的,私心里都巴望着楚徊被京畿卫带走,叫他这皇帝尝一尝被人当做犯人带走的滋味。
何必问、西院猛士这般想,可惜耿业不懂他们的心思。
耿业分辨出楚徊的身形眼睛来,立时吓得跪在地上,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万岁后,西院猛士不得不陪着其他人等一起给楚徊跪下。
京畿卫小头目也愣住,忙跪下重重地磕头。
“是谁,是谁说朕是瑞王?”楚徊沉声道,见此时想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行,就将扇子放下,方才未免曝露身份,他没叫手下跟旁人要座位,只不惹人注意地藏在人群中站着暗暗寻找何必问、石清妍的踪影,万万没想到,如此反倒叫人误以为他是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