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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亦鸣没做声,烧烤店师傅过来敬烟,他摆摆手:“戒了。”
    大福嘿嘿笑起来,对小老板说:“简馨不让他抽。”
    小老板也笑了,怪怪地噢了声。
    ☆、你是我的闹钟
    大福意犹未尽,对小老板爆料:“老邹特么的真是个情种,你还不知道吧?简馨她家也要拆了,就一个带院子的小平房,估计分不到多少钱,这事人家简馨都不急,他非得费时费力地……哎哟!”
    邹亦鸣在桌下踹了大福一脚:“吃你的东西,话多。”
    大福冲小老板挤眼:“还不好意思了!”
    小老板听明白了,说:“你想盖几层?听说最近下了文件,超过三层半的一律不算。”
    邹亦鸣咬着烤串说:“三层够了,也是我对老人家的一点心意。”
    大福喝得醉眼惺忪:“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简奶奶,可你现在把睡觉的时间都挤出来耗在那个小院里,这心意足够了,谁没个糊涂的时候?简奶奶人好,会体谅的。”
    邹亦鸣没说话,逝者已逝,体不体谅他不知,但这事是扎在简馨心头的一根刺,这人执拗惯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也知道自己混账,做这些事不为别的,只图能减轻点罪恶感,真什么都不做的话他对自己都没法交代。
    这顿饭吃完邹亦鸣照旧要去简馨家看看,大福拦着他:“你赶紧回去睡一会儿,工地我帮你看着,放心吧,出不了事情!”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大福推他:“你这人真是跟简馨越来越像了,谁说都不听的是不是?”
    邹亦鸣被他说得没办法,只能先回家睡一下,打算后半夜去替大福。这一觉多睡了两小时,醒来时天都快亮了,邹亦鸣匆匆往那边赶。简馨家靠路边,做事不能太张扬,一般到凌晨四点大家就收工,等他到时见几个工人在旁边早餐摊吃东西,不见大福踪影。
    邹亦鸣问了问,大家都说不知道。他一边给大福打电话,一边认真检查施工质量,虽说不是为了住人,但这是简馨家的房子,一丝一毫都要做工整做完美才行。
    大福的电话没打通,一直到中午才出现,好像有烦心事,烟一根接一根。
    “去哪了?”邹亦鸣问。
    大福没说话,摆摆手:“我今天请假,得睡一下。”
    ***
    周末时曾璇过来看大福,大福举着一束玫瑰花去车站接她,把曾璇闹了个大红脸:“都老夫老妻了你这是干什么!真不害臊!”
    大福殷勤得跟个小太监似的鞍前马后,曾璇心里甜极了,嘴上却说:“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大福点点头:“是做了,老婆你得原谅我。”
    说得很认真,曾璇笑着掐他耳朵:“给你二两狗胆你都不敢!”
    这夫妻俩秀恩爱秀得邹亦鸣都吃不下饭了,抱着饭盒远远躲开他们,偏曾璇不放过他,凑过来说:“简馨现在每周都给咱们周董的小侄子补习作文,听说那小孩是他们家的掌上明珠,全家人捧在手心哄着的,谁都不怕却最听简馨的话,最近在家闹着要让简馨做他婶婶,我们办公室的人都羡慕简馨,那周逸辰车房存款样样不差,人还长得特体面,对简馨更是好得没话说,有事没事就来我们办公室溜一圈,还不就是为了看简馨一眼……哎老邹你见过的吧?就上次运动会带着小孩那个!”
    邹亦鸣恩了声,低头扒饭。
    曾璇讨了个没趣,如果可以恨不得能抛开邹亦鸣的心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邹亦鸣说:“你别操心我们的事,把你家大福看紧点。”
    曾璇不在意:“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能干什么?我俩好着呢!”
    曾璇待了两天又走了,她走后大福挺惆怅,对邹亦鸣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离不开她曾璇的一天。”
    邹亦鸣皱起眉:“滚。”
    之后他和大福分了工作,他每晚留在简馨家盖楼,大福则守着其他地方以免出事。天亮了回去倒头就睡,天黑了又各自忙碌,有时候两人几天都见不到一面,只能通过电话商量事情。
    简馨家的钢筋是他邹亦鸣亲手扎的,砖头是他一块块垒的,墙也是他糊的,这个窗子留多大,那边的门朝哪里,邹亦鸣原来是个书生,哪懂这种事,但他这人没架子,跟着有经验的师傅一点点的学,现在也算半个师傅了。
    陈凤仙心疼儿子,愤愤地说:“你给她家盖什么房子,你俩不是分手了吗?拆迁费你又分不到,干嘛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想想觉得不对,拉住要出门的邹亦鸣问:“是不是简馨让你这么做的?”
    越想越觉得有理,十分不客气地说:“我就知道这姑娘有心眼,明明看得出来我不喜欢她却装傻,还不是因为你在贸城有份好工作以后可以帮她,后来倒好,知道你辞职了立马分手,肯定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哼,现在他们家要盖房子用得着你了,又跑来缠你,邹亦鸣你给我有点骨气,别管他们家的事行不行?”
    邹亦鸣一时没说话,如醍醐灌顶般突然发觉这些年他都做错了。
    他是单亲家庭,母亲抚养他十分不易,他一贯对陈凤仙百依百顺,饶是大福和曾璇时常替简馨打抱不平他也在意,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两面兼顾,再加上简馨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半句对母亲的不满,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