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己不能交两次房租，程子露试探道：“你们这公寓里，房东只有您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 柳美然的眼神暗了暗, 显然是在躲闪什么，旋即她笑着打了个哈哈：“当然只有我一个，你可要认准了, 万一交错了房租可就没人认账了。好了你慢慢休息吧, 我先走了。我就住楼上404, 你要有事就上去找我。记住，别认错人了哦。”
    不同于柳嫣然，她穿着是平底鞋，走路轻轻的，没多少声音。
    程子露刚想关门回到房间，却听到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他脸蛋鼻子都红红的，像是宿醉过的模样，打了个哈欠上下打量着程子露：“小姑娘你是新来的吧，不知道规矩正常。404住的是脑子有疾病的姐妹俩，互相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而且都觉得公寓是自己的，整天幻想自己的房东，骗新来的房客房租，你可别被他们给骗了。”
    程子露愣住了，心说这年头人都怎么了，怎么还有冒充房东的。
    她靠在门框上问道：“冒充房东有什么用，真正的房东呢？”
    “你有没有吃的？”杨东有些虚弱，用手比了个要东西的手势，这意思是想用食物换情报。
    这倒也公平，但是她也不能确认眼前这人给出来的情报就是真实的。
    程子露翻了翻自己的背包，空间压缩力只有五个道具还能使用，好在里边有一袋黑面包和一桶4L矿泉水，剩下三样东西分别是强力符咒、黑狗血和一个诅咒罗盘。
    一袋黑面包里有四个被压扁的面包，还带着老式奶油，本来程子露不喜欢的，可是一看到自己重新出现的体力值、精神值、和清洁度三个进度条，她不由得叫苦不迭。
    好几个副本没感受到物资短缺的痛苦了，现在考验又来了。
    她肉痛地把其中一块黑面包丢给了对面103房间里的男人。
    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咽了咽口水，大口的咬着面包，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没想到你真有吃的，真是救了我的命了，所以说我最喜欢新人了，只有新人舍得用珍贵的食物换情报，太饿了我实在太饿了。”
    “快点把你知道的情报告诉我。”程子露蹙眉，对方吃东西的样子太野了，像是不知道被饿了多久，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我叫杨东，来这个世界比你早一个月吧。”男人舔着手指上的面包屑，“这个世界极度危险，公寓里相对安全，能住在公寓相对来说是一种保护，但是你需要每天刷卡，上交生命点。你别说不知道生命点是什么，就是你的命啊，生命点归零你就GAME OVER，知道吗？所以你知道为什么疯姐妹要假扮房东了吧？”
    “既然生命点这么宝贵，真正的房东呢？他不出现吗？”
    “真正的房东很神秘，他太怕被人惦记上了，所以只会悄悄划走你的卡，怎么会那么大喇喇的出现在你面前。”杨东诡异地笑了一下，“啊，我忘了你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有人杀了你抢了你的钥匙，他可以成为房间的新主人。同理，如果有人杀了玫瑰公寓的房东，就可以成为新的房东，所以他当然得把自己藏起来啊。”
    “一个房间而已，抢来抢去有什么意义。”程子露心里都要害怕死了，表面倒还是一脸淡定。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出去过，不知道外面的险恶。”杨东笑容更加邪恶，“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出去了。走廊的那头有一台自动贩卖机，可以买到一些干净的食物，可是我很久都没钱了又不敢出去，只能宅在家里。当然如果你的生命点快用尽了，那你只能出去找点生命点，那个时候你就明白了。”
    越说越迷糊，程子露严重怀疑杨东也就是来骗吃骗喝的，眼看他快关上门了，她连忙喊道：“等等，我还有很多面包，你会以为这么敷衍我一番交易就算结束了吧，除非你只想做一锤子买卖。”
    奶油的甘甜还在喉咙里回荡，杨东转了转眼珠子，不情不愿地说道：“有些东西，会在夜色降临后敲你的门，反正不管是谁，你都别放它们进来。公寓里的规矩是，只要你是房间的主人，不允许那些东西进来，你就是安全的。”
    原来这就是房间的价值。
    “但有时候根本分辨不清……”杨东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他想，反正这个女人肯定活不过今晚的，何必跟她多费口舌。
    她看起来身娇体软，警惕意识也不强，也不怎么聪明，可能明天一早自己又要换一个邻居了，还是少费些唇舌。
    关上了房门，程子露开始思考起来，公寓如果是保护屏障，那么系统一定有别的办法让玩家不得不自己突破屏障，要不然游戏就没意思了。
    怎么办，现在感觉平静的公寓里危机四伏，怎么都感觉不安全了。
    对了，想想自己的第一职业的新技能，或许她能跟桑桑沟通一下，做一张新的召唤卡牌，桑桑是大巫师出身，对这些灵啊鬼的应该也有些震慑作用。
    这么想着，她就闭上了眼睛。
    现在她的体力值是595/600，精神值是988/1000，清洁度是595/600。毕竟也是六级玩家了，各项数值的上限不知不觉上升了很多。
    自从她发展了第二职业【心理咨询师】，精神值一直高得离谱。
    大脑中反复回忆湖面和赤脚的桑桑，很快她就看到了他那双含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