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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窈打了个哭嗝,僵住,吓得生生止住了眼泪。
    他笑了笑,帮她抹去挂在腮边的泪珠:“好了,别哭了,走,我带你去看看刚翻新好的宫殿,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再让工部改。”
    早在大选开始前几日,他就命人把皇后住的未央宫改成了窈窕宫,现在她来了,就有了女主人。
    走出紫宸殿,韦总管恭着身子来请示:“陛下,您刚才点的那几个秀女,该如何册封位份?”
    箫胤蹙眉,默默看了眼身边的苏窈,想着若是在现实里,她知道他身边有这么大一群女人,不得怎么跟他闹脾气,现在她沉侵在自己的情绪里,倒是没有发作,幸好幸好。
    “就按照她们父亲的品级高低分配吧。”
    说完,他又道:“传朕旨意,封苏窈为苏贵妃,居窈窕宫。”
    他牵着她往窈窕宫走,怕她生气,一边走还一边解释:“实在是太后故意为难,我现在不能直接封你为后,不过你放心,过几日我就找个由头将她们都打发了。”
    韦总管在后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陛下竟对苏贵妃低声下气地讨好,不由抬头望了望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63章 、偷看他
    窈窕宫的翻修是按照箫胤亲自画的图纸改的。
    庭院的宫墙下移过来几棵柑橘树, 假山流水对面,树藤架着一个秋千,湖中心有一座凉亭, 帷幔飘逸。寝殿中窗明几净,铺着好看的地毯, 屏风器具选用的全是她喜欢的颜色,就连事先准备的衣裳,都是她喜欢的鹅黄色, 水蓝色,和樱粉色。
    苏窈看着这些周到细致的布置,真的想象不出来,这些会是那个传说中残暴弑杀的胤帝为她做的。
    “喜欢吗?”箫胤问她。
    苏窈站在窈窕宫大殿, 默默抿着唇瓣,迟疑几瞬, 还是没有跟他说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了。”箫胤把她小手放进掌心, “宫殿刚翻新好,还有股油漆味,这几天就跟我一起住紫宸殿吧。”
    苏窈一僵, 以为暴君这是迫不及待要她侍寝了, 惨白着脸挣开他的手:“不要!”
    箫胤没料到她会这么害怕自己,害怕得脸跟他这个‘暴君’待在同一个屋檐下都不愿意, 只得放轻声音哄道:“那你睡我的寝殿,我去睡偏殿, 好不好?”
    苏窈往后退了两步, 别过头去:“不好。”
    “可是油漆味伤身,刚翻新的寝殿不宜住人, 你要实在害怕,我可以去御书房将就几个晚上。”
    苏窈抬头瞪他一眼:“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本是想拿出自己的态度,让他知道,她是不会向他妥协的,可话刚一说完,她的肚子便咕咕叫了两声。
    苏窈:“……”她的脸立马就红了,红得像落日的晚霞,衬得她的面庞更加娇妍。
    从辰时起,要入宫参选的官家小姐就要乘马车赶到玄武宫门,苏窈心事重重,连口水都没喝,此时肚子唱空城计,叫她丢了好大的脸。
    她懊恼地转过身去,羞红一直从脸颊漫延到了耳朵尖。
    箫胤莞尔,觉得她嘴硬的样子很是可爱:“对,我就是故意的。”他不由分说攥住她的手,“走吧,去紫宸殿,折腾了大半天,我也饿了,先用膳。”
    来到紫宸殿,箫胤宣了布膳。
    一道道精美御膳呈上来,箫胤帮她舀了一碗紫米玉露粥:“先喝点粥,让胃缓一缓。”
    苏窈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闺阁礼仪,默默吃着东西。
    她一边吃,他一边给她夹菜,而且夹的都是她喜欢吃的。
    苏窈默默看在眼里,暗自奇怪为何他对她的喜好掌握得这么清楚,莫非他早已派人调查过她?
    她胃口小,吃了一碗粥和他夹来的菜后很快便饱了。
    箫胤见她吃完,便也停了筷子:“我待会儿还要批奏折,那些大臣整日只知道死谏,真正能办事的没几个,我得加快速度把朝廷整顿起来。你要是无聊,可以自己看会书,晚点我再陪你,好吗?”
    苏窈巴不得他去忙自己的,不要老是守着她,闻言连忙点头。
    于是内侍进来收拾完御膳,箫胤便又带着苏窈一块去了御书房。
    他在案前批阅奏折,她就在一旁看书。
    此时的皇宫内外,有个谣言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说是圣上审美奇葩,对一百多个温婉妍丽的秀女视若无睹,偏偏对个无盐丑女一见钟情,还拂逆太后的意思要当场将她封为皇后,后来还是太后以死相逼,陛下才退而求其次,将那女子封了贵妃,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带到窈窕宫宠幸去了。
    这一谣言经由那些落选的秀女传出去,一传出去就传遍了京城街头巷尾。
    说书馆又编了新的打油诗,大意就是说暴君不仅弑夫杀凶,还口味很重,专挑那种丑陋无盐的女子宠幸,还说胤帝本人也长得青面獠牙,能吓哭小儿。
    有个落选的官家小姐马车路过说书馆,听到那首打油诗,不禁嘲道:“今日一见,陛下明明长得丰神俊朗,徐太师的外孙女我也曾在一个宴会见过,乃倾城绝色,今日不过故意扮丑罢了。这些无聊市井之徒,整日嘴碎传谣,可见外面传的消息,凡事并不一定都是真的。”
    对于这些谣言,已经进宫的苏窈自是不会知晓的。
    她手里捧着本书,盯着箫胤的背影呆呆走神,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一边残暴不宁滥杀人命,又一边如此细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