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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颖揶揄道:“这贺少还真是闷骚型的暴君,每次从他那回来,你都被摧残成这副残花败柳的模样。”
安素回怼:“难道你家张总对你没有激情了?那你可要留意他是不是另觅新欢了。”
简颖撇嘴:“男人想劈腿,谁能看得住?不过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不像你们干柴烈火烧的正旺。”
安素养精蓄锐一天后,就埋头在期末考试的重点题海里,经几轮昼夜奋战皆顺利通关,离顺利毕业又近了一步。
安素目前迫在眉睫的危机就是毕业后赶紧经济独立,家里哥哥结婚买房子和彩礼钱,东求西借已经负债累累,最多支撑她读完大学,就不能再提供她任何生活费了,如果不能顺利入职,拿到薪水养活自己,那就要流落街头喝西北风。
但她学的化工专业,能进工厂当个化验员就不错了,不过工厂都能免费提供宿舍,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但贺敬玄非要让安素报几个培训班,并要求她毕业后在自己公司附近找个文员之类的工作,这样两人就能住在一起。
安素讨厌别人指手画脚的,固执己见道:“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计划,我为什么要和你住在一起?我要努力挣钱,哪怕首付一个小公寓,也要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才能真正的独立自由。”
“化工厂里的空气污染严重,还要昼夜倒班,容易使人内分泌失调,皮肤老化。怕你没赚到房子的首付就未老先衰了。
有我这个优势的资源你不善加利用,有捷径不走,非要到处去碰壁,你这样牛心左性不开窍,走到哪里也难有立足之地。”贺敬玄有时觉得她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谢谢你的金玉良言。我吃亏长见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咱们的协议还不知道哪一天就结束了,难道我要依靠你一辈子?
我不求前程似锦,获得什么鲜花与荣誉,只想做自己应该做的,经历自己必然经历的,能挣扎在生存的温饱线上自给自足,我就很自豪了,不敢攀比你们这些小资情调的群体。”安素不服气的开始反击。
贺敬玄也火药味十足:“人际关系是工作的重要环节,处理不好,事倍功半,职场上不是埋头苦干就能加薪升职的,你这种性格只会被人欺负和排挤,连起码的应酬和沟通技巧你都学不会,总是活在我行我素,自我封闭的意识里,那是一种消极悲观不自信的表现。”
安素听他的话和那晚秦宇说的如出一辙,顿生反感。其实曾有很多亲友对安素提过类似的劝诫,说她忧郁、古怪、别扭、不合群等等,安素却顾及对方的面子,知道他们都是出于好意。
因此心里再不高兴,都隐忍不发。可面对贺敬玄,她就无法再冷静克制,连珠炮似的轰道:“最讨厌你们这些好为人师的家伙,动辄以随波逐流的大众观点去教导别人,我又没借你的钱不还,凭什么对我指责批判?
我又不是外交官,不懂沟通技巧和人际关系也不是什么致命的缺点,术业有专攻,我为什么一定要学习自己不擅长的呢?
难道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的人没话找话的去沟通,就是一种心理健康的表现?
积极活跃的去参加自己不喜欢的各种社交和集体活动,就是热爱生活、乐观向上的定义?
那些天生喜欢安静独处,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自得其乐的人就是变态异类、悲观主义?
很多自闭性格的人都天生具有工匠精神和艺术天分,金钱不是衡量成功唯一的标准,有些艺术家贫困潦倒一辈子,死后却流芳百世。
鲁迅的追求还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呢!爱因斯坦还内向害羞、不擅言谈呢!
你怎么不去教导大文豪和科学家?只要自己觉得活的精彩有意义,哪怕没有颂扬和掌声,也不白活一回。其实朋友不在多,知心的有一两个足以,像你这种话不投机的,结交一百个也是给自己添堵……”
贺敬玄见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心里明明不认可,却忍气吞声、不争不辩,对自己客气疏离的像陌生人。
如今这样七窍生烟的跺脚大骂,令贺敬玄心里莫名的感到欢喜,急忙吻上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在其他场合,贺少都会给人留下惜字如金,高傲冷漠的印象,安素平时也是沉默寡言、温吞憨厚,不喜和别人斗嘴,面对贺敬玄强硬霸道的个性,安素开始虽然不忤逆他,但内心还是排斥的。
可随着两人关系的日渐亲密,他们的本性就逐渐暴露,谁也不服输,不肯让步,不愿意迁就对方,互掐互怼习惯成自然,渐渐成为他们的一种相处模式,贺敬玄几日不见安素会十分想念,见面又像斗鸡似的惹她竖起羽毛,并以此为乐,这就是欢喜冤家吧!
第二天贺敬玄送安素上火车,临行前安素一再嘱咐他假期不要联系自己,发微信打电话都不行。
贺敬玄笑道:“搞得跟明星隐婚和地下恋情似的,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我父母和亲戚都是古板保守的农民,他们接受不了咱们这种新型的关系,不像你父母常居国外,对这些都司空见惯、不以为然,我家人若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会扒了我的皮,觉得我丢脸、不知羞耻、被人玩弄如何的。”
安素一上车就进入休眠状态,除了上几次厕所和吃两碗泡面,能一直睡到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