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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盯着桌上纸张有些发愁,迟疑问:“放哪里?”
林照不管不问了:“你想放哪儿就放哪儿,不要让我看见就行。”
翠羽更愁,心道也不知昨夜王爷过来没有,怎的感觉不过一夜林姑娘和王爷之间仿若有什么“深仇大恨”。
之后的事林照没有多问,也不知最后翠羽将那纸虫放到了何处。
她让翠羽去向高载海要来些书籍。
刘府一宴后,她想明白一件事,王府可以利用的绝不仅仅只有王爷,还有她以前甚少有机会碰触的资源。
不论学识,抑或人脉。
仲熙中午小补了一觉,醒来后总算觉得疲累感少些。
“王爷,高总管在外面。”
梁泽在山水屏风后道。
“进来。”
高载海步入屏风,只见得眼前白青一闪,仲熙披上青色外衣遮去白色里衣。
他微微低下头,“王爷,翠羽来说林姑娘在府中无聊 想找些书籍打发时间。”
仲熙系带动作一顿,“可还有说什么?”
高载海闻言,似乎有什么不大对劲,仔细回想一番才答:“只说想找些书,别的再没有。”
没有反应?
仲熙一时竟有些遗憾。
“允她自行去府中藏书阁。”
高载海应声退下。
宴会过后,仲熙有事悬而未决。
比方林照有疑。
环春楼。
“六娘,不是妈妈毁约,你那恩客再有钱,抵不住王爷架势啊。你心里掂量着,一会儿王爷来了,莫要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尽去做那没眼色的事来。”
凤二娘这几日因着宴上一事训斥石秋,她是担心石秋向那次似的出事,过去露个面顺便提醒着刘其得,但万万不曾想石秋给她闹了这一出。
若是知道元期会去,凤二娘可不要打断石秋的双腿。
然而这会儿,顾不得拉脸子,顾不得晾着她,什么也顾不得。
还要好脸好言劝着。
谁不想来环春楼是个你来我愿?
更莫说是王爷,惹不起的人物。
石秋倒并非因此烦忧,只是想到林照与王爷关系,以及离宴前仲熙相问的几句——
“那是你弟弟?”
“回王爷,正是。”
仲熙颔首,又问:“如今岁数几何?”
石秋不解,半低头答复:“一十有九。”
第17章
热风卷起珠帘,叮当作响,顺势入内,又吹鼓起紫红色的裙裾。
石秋收回神儿,乖巧软声应着:“妈妈放心,宴上是我不对,我得给妈妈道歉,这次我晓得如何做。”
凤二娘看着铜镜中的人儿,并非多么明艳,胜在如水杏眸和鼻尖那点别有风情的痣。
也是这几年身边儿的得意招牌。
凤二娘搭在她削薄的肩,盯着镜中人笑道:“欸,这便是了。”
石秋跟着笑了笑。
门外忽而叩叩作响,凤二娘眸光一闪,俯在她耳侧仔细叮嘱:“好好伺候王爷。”
言罢,身姿一动,人已至门口将门打开。
“妈妈,王爷已经到了。”
凤二娘应声,带上门时对朝这儿看的石秋使着眼色。
沿着系红绸雕花的楼梯直下,望见白青色身影,凤二娘捏着绣帕,款款而至,脸上笑意不止。
“王爷,六娘已在屋里候着,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仲熙掠过她,径自踏上楼梯,“本王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他侧目看她一眼,“你也一样。”
凤二娘一愣,脚下一滞,落了半步,忙又提裙跟上,“是是,我定会安排妥当。”
屋内,石秋仍旧端坐于铜镜前,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参差不齐的脚踏上楼声和对话声,石秋两手捏着,内心颇为焦灼不安。
不过须臾,声音愈发清晰,随着门被打开,一声“六娘,好好伺候王爷”准确无误传入耳中,石秋温婉笑着,扶裙起身去迎入门的王爷。
说的话却是回应的后面的凤二娘,柔柔软软的:“晓得呀。”
红漆木门再次被阖上,石秋看不见凤二娘满意的脸颊了,她引着仲熙坐于方桌旁的圆凳。
挽着袖子,提壶斟酒。
仲熙摩挲着杯沿,看杯中圈圈涟漪,将歇又被他摇起,待第二次时,他问了句不相关的:“听闻六姑娘几年来仅有一恩客?”
石秋坐在他旁边,稍顿了下才略低眉回复:“正是。”
涟漪又起。
仲熙淡淡看她一眼:“六姑娘好福气。”
石秋扯抹苦笑,“王爷折煞,我一风尘女子,如何算得上好福气?”
杯中酒被一饮而尽,仲熙掰着手指数给她看:“专一恩客、楼外弟弟和……好友?”
他凤眸里的笑意意味不明,石秋心里一咯噔,总觉如芒在背。
“看六姑娘好似疑惑,难不成是本王误判?我且问你,那元期可是尔弟?”
石秋掩住不断上涌的慌张和不好预感,扯着袖子借与他斟酒作掩饰,语气尽量平和:“正是。”
仲熙瞥了眼她细看有些发抖的手指,佯作不察又问:“那林照可是旧识?”
巨石猛然坠地,并非解脱而是砸出深深浅浅的坑洼,石秋绕着手腕,稍一提腕,杯中酒满,酒壶回归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