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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嗤笑,一时全无言语欲念,她偏了头盯着宝葫芦耳珰,几息后,挪开目光,转而对仲熙道:“走吧。”
是结束此话题的姿态。
赵洪才瞟着那静静躺立的耳珰,欲言又止,最终抬起腿跟在二人身后。
林照经耳珰之事一搅合,对后续是没了兴致,一直到最后一个橱柜,上面是零零散散一些长矛等武器。
长矛手柄挂着红绦穗,周身生些许绿锈,仲熙手指从边缘滑到手持一端,他捋了捋红绦穗,将长矛握在手中,稍一使力抬起,甫一侧身,手臂甩前,长矛直指赵洪才。
赵洪才刚要解说此长矛从何得来,只觉耳边风在流动,再定睛,在他心脏之处抵了长矛。
所有话尽数咽回去,他尝试后退一步。
“王爷,虽则这长矛已然生锈,然杀伤力仍存,还是要小心。”
长臂一展,长矛滑到他的颈边。
赵洪才不动了,带着不解略讨好的笑:“王爷这是何意?”
“吴右丞府中总管,后因家中双亲病重还乡。”
一字一句,仲熙盯着他平静说出。
赵洪才面不改色,反添几缕惆怅:“吴右丞,好久不曾想起了。”他看向仲熙,目光下瞥长矛:“王爷说的不错,我是曾经在吴府,只是,这和王爷举动有何干系?”
仲熙定定看他几眼,见他不卑不亢,反手收力将长矛转移方向,离了他的脖颈,折身放回原处。
“今日就到此为止。”他说罢牵住林照,走至阶口,回身问赵洪才:“你无话和我相说?”
赵洪才半垂首,仲熙遂踅身上石阶。
出了密道进入屋里,忽听身后赵洪才道:“王爷,明日戌时想去王府拜访,不知可方便?”
默须臾,仲熙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希望本王能够听到想听的内容。”
赵洪才不语,勾腰拱手,走时,多看几眼林照。
将出门过廊子,突然见一小厮匆匆忙忙赶过来。
他刹着脚速,堪堪停在三人面前,急道:“老爷,门外有一人说是宋玉度,听闻老爷爱收藏文玩,特来拜访观赏一番。”
赵洪才明显一怔,下意识看向旁侧仲熙,“王爷,你看?”
宋玉度挑着时间来此,说不准是得了消息来堵他们,幸而仲熙早已做好正面对战准备,是以仅睨他道:“赵商的客人自请随意。”
至大门,宋玉度长身而立,见得林照和仲熙身影露出笑来。
“我说道马车眼熟,原是王爷和林姑娘,你们也是来看藏品的?”
林照径向马车方向走,经过他时微微作揖,不待宋玉度欲言,直接上了马车。
“林姑娘这是怎的?莫不是藏品看得不欢心?”宋玉度询问般对着仲熙,音落回身又冲马车上道:“我家中亦有珍玩奇巧,若是哪日林姑娘得空可去一看。”
仲熙蹙眉,语气不善:“阿照之事不劳宋门客忧虑。”
宋玉度不以为意,视线注意到门下站着的赵洪才,他勾唇转问仲熙:“方才王爷可有看上什么有趣的藏品,不妨和我说道说道。”
“并无,我之无趣或许是你之有趣,许不相通。”仲熙撂下语声,越身而过。
林照思索许久,总觉有不甚对劲之处,迷团悬在心头不上不下,扰乱得她眼皮子直跳。
到了王府下马车,她想了想拽住仲熙的衣袖。
仲熙侧目以示询问。
“我有话想问你。”
仲熙凤眸漆漆,尽是平静,他看着她的眼睛,道:“好。”
林照想让他同去听荷院,不承想话尚未出口,梁泽从小道过来。
他看了眼林照,又看向仲熙,嘴唇动了动,终道:“消息来了。”
话说得没头没尾,林照瞧出梁泽似有些顾忌她,而仲熙显然明了他的话中意。
林照忽觉没趣,微福身道:“王爷既然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沉默瞬息,仲熙低低“嗯”了声,补句:“晚上不要锁门,在听荷院等我。”
林照瞧他,终是颔首。
这一等果真是到晚上了,林照汤沐后坐在妆台前搽些滋润养颜的膏。
将将收拾停妥,门外起了声响,眨眼间仲熙已然推门而入。
她看了眼便转回视线到镜中,从铜镜里可看到他步步向妆台走来。
“王爷忙完了?”
林照回首问。
也是奇怪,现在大致心境就像是已经站队并表明了心意,结果被同伴推拒在外。
些许不爽。
仲熙嗯了声,单是盯着她,迈步走到她面前。
“那我可以相问了?”
仲熙随手搬了凳子坐在她旁边。
“你问。”
林照组织着言语,她犹豫道:“赵洪才有什么事你是不是没有和我说?他着实奇怪了些,即便好色,也忒胆大,在你面前毫不掩饰。莫不是除了总管,他还有什么大身份?”
听此,仲熙缄默片刻。
就在林照不耐皱眉之际,他倏然很是郑重地看着,问:“你似乎从不提及生父。”
太过突然以至林照愣了瞬,想是今日那个宝葫芦耳珰她的确失了态,倒不曾想仲熙瞧出关系来,她无所谓地耸肩:“有何可提的?不过背信弃义的负心汉。”
“瞧那耳珰,转手就可以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