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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根这边赤轮峰的洪夜汐、景励在旁配合,霍传星、闫长青等人都站在殿外,一个个神情憔悴,看上去无精打采。
虽然大家都已提前知道等各大宗门的人到齐祭奠过亡者之后,穆逢山会接任丹崖宗宗主之位,但穆逢山本人此时的心情却并不怎么好。
传宗玉简随着凌虚子的死失踪,打不开护宗大阵,他这宗主便当得有名无实,哪怕在自己的地盘上也要低符图宗一头。
说到底还是自己技不如人,如今虽然木灵根在丹崖宗内扬眉吐气,得到了几乎全部的资源,但穆逢山的修为只是元婴后期,不说符图宗的戴明池,就是小瀛洲和仙霞洞的宗主洞主也稳压他一头。
提起小瀛洲,穆逢山更是心中有气。
他已经得到消息,小瀛洲的宗主乐游今天会亲自前来吊唁,出事后乐游极力宣扬金东楼等人的死有蹊跷,把怀疑的矛头直指自己,穆逢山已经预感到今天的吊唁有此人在场绝不会叫人愉快了。
最早到来的是明川宗的几位元婴金丹,为首的明川宗长老安慰了穆逢山等人几句,带着自家人到大殿前上了香。
紧跟着其它宗门陆续有人到达,跹云宗的殷泉、朱显,三清门的门主费愿,连素有嫌隙的仙霞洞也来了位老元婴,各大宗门人到的不少,几乎将大殿挤满,气氛有些压抑。
穆逢山知道这不但是因为今天在吊唁死者,也是在等着还未到场的乐游和符图宗的人。
此次殒落的是道修中数得着的高手,各宗各派都迫切想知道内情究竟如何,魔修真的死灰复燃,已经猖獗到如此地步了吗?
此时负责通报的弟子高声道:“小瀛洲乐宗主到!”
今天为尊重死者,各大宗门来吊唁的人都是选择在赤轮峰半山腰观景台降落,再步行走上峰顶。乐游也不例外。
乐游是个道修中少见的大胖子,平素不大喜欢离开小瀛洲四处走动。丹崖宗除了个别曾跟随长辈去过小瀛洲的,绝大多数门人都是仅听说过他的大名,从未见过真人。
此时见一堵活着的肉山越来越近,速度还不慢,目光都被他牢牢吸引,跟在乐游身后的几个小瀛洲来人都走过去了,直到在寰华殿外站定,一旁众人才反应过来:敢情乐游今天还带了不少人来。
穆逢山再是不满,此时也得上前招呼,好在这种场合也不必强颜欢笑,他一脸沉痛迎上去,微施一礼,口中道:“乐宗主亲临,还将小瀛洲的几位长老全都带来,足见两宗情义。”
乐游没叫等着看戏的其他几个宗门的人失望,冷笑一声,说出来的话毫不客气:“不带着不行啊,我怕被人冒充魔修在半路上袭击,小心点总胜过死得不明不白。”
边上各大宗门的人登时表情各异,穆逢山狠狠皱了皱眉,但乐游这意有所指的话却叫他无从反驳,只得闷声道:“乐宗主过虑了。”
乐游“哼”了一声,没有理睬穆逢山,带着本宗的人上前给凌虚子和金东楼各上了三炷香。
他抬头望着凌虚子的灵位出了一会儿神,突然转过身来,冲着大殿外边数千丹崖宗门人喝道:“丹崖宗水灵根人呢?赤轮、锦绣、晚潮三峰的元婴呢?都死干净了没有?”
数千人脸上变色,看得出乐游身后他们小瀛洲自己的人也吓了一跳,一个长老低声劝道:“宗主!”乐游山一样站着,不为所动。
叫他一喊大家赫然发现丹崖宗这三大峰早先近十位水灵根元婴死的死亡的亡,竟只剩下了凌虚子的二徒弟洪夜汐和晚潮峰霍传星两个。
如此一来站在穆逢山身边的洪夜汐可就尴尬了,他猜不透乐游要做什么,感受到一旁穆逢山巨大的怒气,知道不说话不行了,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不知乐宗主有何见教?”那边霍传星也迈步出列。
乐游冷厉的目光扫过两个人的脸,说话的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悲愤:“有一个坏消息,我想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你们的水宗明水长老眼下并不在炼魔大牢,他和井白溪在北去的路上一起失踪,只怕两个人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本宗主的修为说起来与孙幼公、水宗明不过伯仲,但出了这么多的事,本宗主做不到麻木不仁,也鄙视你们这些贪生怕死,遇事噤若寒蝉之辈。”
穆逢山冷冷开口:“乐宗主,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我感激你小瀛洲远来吊唁,也请你尊重一下我们这些人。凌宗主和金大长老虽然不幸遇害,但丹崖宗还没有倒,说话要有根据,不然我们大家难免会觉着你这是在别有用心地挑拨!”
穆逢山身材魁梧,看上去气势稳如山岳,他这山和乐游的肉山可大不相同,会让不熟悉的人第一眼望上去大生信任依赖之感。
乐游不屑地望着穆逢山,腮上的肥肉突突颤了几颤,正欲驳斥,那边的霍传星忍不住神情激动地开口:“乐宗主骂我等骂得对。师父他老人家为顾全大局,让出峰主之位,终日深居简出不问宗门俗务,哪里会与魔修勾结?他是元婴后期的大能,杀害自己的师弟、师叔,又有何好处?师父是被人陷害的,就连我大师兄,也是被冤枉的。”
他上前几步,“扑通”跪到了凌虚子和金东楼的灵位前,如今晚潮峰这副重担压得他万分痛苦,巨大的压力竟叫一个堂堂元婴当众伏地大哭,边哭边道:“宗主,师叔祖,到底是什么人害死了你们,害死了我师父,叫他老人家死后还要背负骂名,你们到是显显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