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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身法疾驰如电,正周旋于数十头妖兽之间。红笺还未看得清楚,一声冷哼传来,震得她识海“嗡嗡”,好一通天旋地转。
    红笺连忙将神识收回来,对方这是感受到有人窥探,给予了反击,只这一下,红笺便断定山上那人正是计北。
    计北果然在此。刚才虽是一晃,红笺却感觉山巅上空似乎还飞舞着数十条黑影,看来他已经把这地方所有的妖兽都吸引过去了。
    即使如此,这计北还有空闲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显然犹有余力。
    他似乎变得更强了。
    计北先前估计不到自己会来,这会儿知道了,想要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等下去不知有没有可能坐享其成?
    红笺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整整一夜,妖兽的哀嚎声愈来愈惨烈,红笺技不如人,不敢再以神识窥探,只听声音便知道计北始终没有给自己留下可乘之机。
    太阳出来,孤峰上的战斗终于现出真容。
    计北牢牢占据了最高处,他周围十几丈之内妖兽的尸体堆积如山,白穗草被践踏成一片血泥,云纹兽还剩下近百只,仍在疯狂地向山上扑。
    红笺这才发现,并不是计北一夜间杀了这么多云纹兽,就在他的头顶上方,还盘旋着十余只凶狠的大鸟,这些大鸟以黑色居多,夹杂着三两只白色的,都拖着长长的尾羽,爪子反射着锋锐的寒光,意欲给计北以致命一击。
    计北似乎对这些大鸟十分忌惮,他在山巅游走闪避,手持法宝“驭兽鞭”,不停驱赶着云纹兽高高跃起去攻击那些大鸟。
    云纹兽大多是在送死,偶有一两只凑巧抓住大鸟的尾羽,将它拉扯下来,然后周围的云纹兽一拥而上,将大鸟分尸。
    这些黑白两色的大鸟不知是什么妖兽,不受“驭兽鞭”的控制,神识应该极强。
    两群妖兽相互消耗,这样打下去,坐收渔利的人正是计北。
    红笺藏身白穗草之中,远远望着这一幕,不由暗暗焦急。
    按计北的脾气,绝不会无缘无故大动干戈,他一心要杀光此地的妖兽,背后必有极大的利益驱动,是该给他添点麻烦了。
    红笺早激发了“仙霓霞光”,不过这老儿至少强魂三境,离远还行,走得近了“仙霓霞光”这障眼法必定会被识破。
    不管了,先接近他再说。
    红笺拍了拍“宝宝兽”的屁股,示意它跟着自己,悄悄摸上山去。
    幸好宝宝变结实了,不然一会儿偷袭这姓计的,怕是照顾不到它。红笺如此想着,心念微动,撕下片衣襟在“宝宝兽”身上缠了几下,盖住了它那一身显眼的蓝毛,又自一旁揪下几根白穗头,给“宝宝兽”插到了大脑袋上。
    “宝宝兽”觉着很不舒服,懵懂地晃了晃大脑袋,伸了前爪想去扒拉。
    红笺将它的爪子按住,食指竖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宝宝兽”眨着眼睛老实下来。
    红笺又扯了一大把白穗,给“宝宝兽”绑在身上,红笺看着它这滑稽的模样,嘴角不由高高翘起。别说这么一捯饬,离远看到真与那些云纹兽有三分相像。
    “宝宝兽”见红笺突然这么开心,也高兴起来,咧开了嘴,作势要往红笺身上扑。
    红笺连忙将它阻住,悄声道:“宝宝,我们混上山去。”
    与其会被发现,不如早早停下“仙霓霞光”,没有神识波动,计北忙成那样,不见得会有工夫留意周围每一只云纹兽。
    接下来是伪装自己,红笺拿白穗草编了个草环戴在头上。
    借草丛掩护,她拉着“宝宝兽”悄悄蹲行上山。
    高阶妖兽对其它生灵的气息十分敏感,红笺只盼着正在战斗的两群妖兽已经杀红了眼,又或者它们会因为“宝宝兽”对自己视而不见。
    距离计北二十丈的时候,红笺收敛气息,同时关闭了“仙霓霞光”。
    二十丈,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再往上去,遍地血污,没有草丛遮掩,红笺和“宝宝兽”必将暴露,可偷袭计北这么一个元婴,这个距离又明显不够。
    不过好在计北一直在山顶上到处游走,只要耐心等待,他总会接近到十丈之内。
    时间过得极快,这么短短一会儿工夫,太阳升得老高,已然接近正午时分。
    红笺感觉到了来自上方的热度。为什么会这样热?红笺觉察有异悄悄抬头,却见自那炽热的太阳上飞落下一团团的火焰,这些火焰在空中宛然流星火雨,划出一道弧线,径直飞向一只白色大鸟。
    那只大鸟如孔雀开屏般张开了它长长的尾羽,接到了这些流星火雨。
    太阳火没有将大鸟变成焦炭,却令它浑身的羽毛陡然变成了金色。
    红笺惊愕地张开了嘴,她知道天上飞得这些大鸟是什么了,是黑乌和白乌。最后这一只,受到太阳火的洗礼,已然蜕变为一只“三足金乌”。
    按古书记载,“三足金乌”不但会汲取太阳的能量,还会在诞生的时候毁掉它的族群。而它极大的力量正来源于此。
    果然,距离“三足金乌”最近的一只黑乌已以飞蛾扑火之势扑向了它,合二为一,黑乌就此消失不见。
    红笺悄悄望着这传说中的一幕,暗忖:“一共没剩下几只大鸟,这大约将是有史以来实力最弱的一只‘三足金乌’了,计北操纵着云纹兽杀了一整夜,莫不是正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