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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红星二锅头。”
陆墒清醒前的最后一秒:“瓶子——”
“我喜欢这个瓶子,”池殷挑眉,“不行?”
花园中,风鸟寂静,人声销匿,池殷这话的尾音空荡荡飘在风里。
无人应答。
陆墒端坐在树下,一言不发,池殷走到他身边,伸出手随意拍了拍他的头:“就这?”
“就这还想装醉呢。”池殷轻笑了声,缓缓蹲下身子。
她用食指挑着他的下巴,陆墒现在眼神迷茫,两人视线交汇。
“陆墒。”
陆墒迟钝地眨了眨眼:“哦?”
池殷手上力度稍稍加重:“学谁说话呢?”
虽是疑问句,但答案实在很明显。
“祖宗。”
池殷轻哼一声,手上力度稍缓。待松手时,陆墒下巴上多了一个红印子,在冷白皮肤下,显得格外显眼。
陆墒怔愣着摸了摸下巴,把头后仰,靠在树干上。
他酒品实在太好了,喝醉了也不上头,甚至因为面无表情的,比以往显得更加生人勿近。
陆墒静静靠在树干上,一片绿叶子慢慢悠悠竖着飘落在他头发上,像是长了个小芽。
池殷一挑眉,拿出手机对着植物系陆墒拍了两张照片。
与此同时,陆墒挑着眼角去看头顶的绿芽,慢吞吞地抬高手,残忍地把它拍到地上。
因陆墒擅自动作而拍糊了一张照片的池殷,眼睛微眯。
她直接一巴掌拍在陆墒头发上。
陆墒脑袋一歪,对着池殷慢慢皱起眉心。
池殷直觉陆墒要作死了,唇角笑意温柔起来,“你想说什么?”
果然。
陆墒捂头嘟囔:“你也太凶了。”
这句话说完,他声音又缓缓变低,“不过好像不疼?”
“想试试疼的么?”
陆墒即使醉了也懂得保护自己,他迅速摇头,跟个拨浪鼓一样,
池殷拍了拍手,站起身。
她刚刚善心大发给管家发了张陆墒长芽的照片,现在已经快赶到了。
只是……
又来了个偷听狂。
池殷听着背后轻盈的脚步声,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赵鹿半小时前终于把整个花园的土松完,不是她想干,只是平均每过半小时就会有不同的佣人过来“夸夸”她。
“赵小姐真是太勤劳了,园艺师一定得好好感谢你。”
“赵小姐真是深谙不白吃白住的精髓啊。”
“勤劳的人最招人喜欢了,赵小姐真不错。”
“这是藿香正气水和防晒霜,赵小姐加油哦,千万别中暑,你看还有那么多地呢。”
赵鹿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她好不容易在这个家获得认可,为了更好地打入内部,她还是顶着日头,在接近四十度高温下工作了整整一天。
吃过晚饭,就在疲惫不堪的她欣赏月色时,忽然听到和池殷走得最近的两名女佣的讲话。
在对话里,她听到陆墒哥哥在花园深处做剧烈运动,虽然两人对话断断续续且很快就不再交谈,但她还是猜出了梗概。
什么剧烈运动,那明明就是挣扎求助。
她今早被陆墒冷声嘲讽之后,本来已经对治疗陆墒渐渐绝望——他已经被池殷彻底洗脑,不再明白是非,看不到她的努力。
她其实也不是非要当陆夫人,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治好陆墒哥哥就好了。
但就是这么好的她,陆墒哥哥看不到,却要看那个除了美色一无所有的池殷。
所幸,终于。
赵鹿眼底迸发出可以照亮黑暗的光亮,原来陆墒哥哥还是有自我意识的,在被虐待时会清醒过来。
她顺着姜杉何月来时的方向,紧赶慢赶找到了池殷所在的那棵树下。
远远的,她就看到昏迷不醒的陆墒,靠坐在树干上,像是失去了所有意识。
而池殷那个毒妇,正在用力打他的头。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明明已经拥有了她梦想的一切,为什么还不知足?!
赵鹿鼻尖一酸,深深共情被打碎骨头活在池殷阴影下的陆墒。
她踮着脚越走越近,拿出手机录音,想听清池殷如何把陆墒捻进尘埃里。
所有录音内容都是未来对薄公堂的证据!
第一句:“你也太凶了。”
赵鹿面色一喜,陆墒哥哥的语气这么委屈,满满都是控诉之意。
很好,加油小鹿!赵鹿给自己打气,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想听得更多更清楚。
第二句:“不过好像不疼?”
赵鹿:……
这一定是因为哥哥被打的精神失常了!
怎么可能不疼呢?
啊不,陆墒哥哥一定是习惯更疼痛的虐待了,所以会觉得这个根本不疼!
赵鹿攥紧了拳头。
只是这句话的可解读性太多了,还是找专业人士把这句话删掉吧。
有第一句就够了!
她关掉手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要离开。池殷的气场实在太有威慑力,如果现在和她正面对峙,她受伤怎么办?
她又不蠢!
以后等陆墒哥哥清醒了,也肯定不会怪罪她的。
赵鹿嘴角弯了起来,她那张娃娃脸,笑起来会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天真极了,很是讨喜。她把手机小心翼翼握在手心里,转身就往花园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