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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赵鹿真的上钩了,甚至比他设想得还深信不疑。
突然被池殷拆穿心思,陆则成拿手机的手都不稳起来。他强笑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本想说他和赵鹿根本没有什么联系,但想到对方手里赵鹿帮他逃税的证据,还是把这句不会有人信的话吞了下去。
陆则成尬笑了两声:“池小姐是个很有想象力的人。”
他已经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他完全没想到会完全被池殷牵着鼻子走,他的目的不仅没达到,还被说得哑口无言,根本无力反驳。
他为什么要受这个煎熬?
不过他还有底牌,虽然没激怒成功陆墒,但问题不大。
陆则成攥紧了拳,克制住内心深处的惶恐。
可惜,池殷对他的想法把控得太好了。
直接打灭了他的妄想。
“我也觉得我挺有想象力的,”池殷坐在了陆墒身边,吃了几颗他刚给她剥好的瓜子。
“我猜——”她舔了舔唇角,声音慢悠悠的,像是只是提了一个假设,
“你会不会有后手呢?”
“赵从织祭日快到了,陆墒也快去扫墓了。”
池殷说得云淡风轻,可这两句话却像一个晴空霹雳打在陆则成身上。
陆则成如遭雷击,身形似乎都战栗起来。
“……”
他不敢置信地张开嘴,手背青筋乍出,背后陡然一下子溢出了无数的冷汗。
池殷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会把后手与扫墓联系在一起,她知道了什么?
她是有意的还是只是随口一说?
陆则成已经要拿不稳手机了,如果合墓被陆墒提前发现,他将无法占到先机,他再也没有办法威胁到陆墒。
他手腕一软,手机掉在地上,他连忙跪在地上,捡起电话。
幸好,幸好,没摔坏,通话还在继续。
陆则成努力克制住颤音,问:“你是什么意——”
“思”还没被他说出口,电话中就传来挂断音。
“嘟嘟嘟——”
陆则成缓缓眨了下眼,像是动作与精神脱节了一样,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凭借多年从商经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迅速又拨了回去。
他必须知道池殷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只是随便说说呢?如果她平时说话跨度就大呢?
还不是死路!
而另一边,池殷直接把电话关机,扔进了陆墒怀里。
陆墒现在已经看完整个文件,他低声问:“怎么挂了?”
“恐惧是我送给他的礼物。”池殷勾唇。
什么都说开了未免太便宜陆则成。
她要既给他留一些念想,又让他恐惧至极,昼夜难眠。
池殷话音一转,言笑晏晏,“陆总也太容易上套了吧?”
若是往常听到这个称呼,陆墒一定会努力思索自己在哪又惹池殷生气了。
但今天他知道池殷不是生气。
她在笑话他!
他就是知道。
陆墒缓缓把下巴戳回文件上,好像池殷还用手压着他的头一样。
他小声回:“他不配提我母亲。”
池殷用叉子戳了块西瓜,没说话。
陆玖十分有眼力见地离开了现场。
哥哥的双人大家庭愈发稳固啦。
她打了个哈欠,跑上楼刷题去了。
两人一时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陆墒先开了口。
他一点点把头侧向一旁的池殷,见她在吃自己剥的瓜子,嘴角弯了下,“好吃吗?”
池殷一挑眉:“陆总是怎么好意思问这句话的?”
陆墒用食指关节扣着额头,低低笑出声。
是非常好听的笑,可以听出是真情实感的。这个笑把他整个脸的冷感削弱了许多,以一种难以言说的少年感,清冷,却分外干净。
笑了会儿,陆墒嘴角的笑意缓缓收起。
他抿了下嘴唇,问出他刚刚一直在思索的:“…真的没做错吗?”
问完他又像是觉得麻烦到池殷一样,连忙给自己找补:“就是,啊,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
“我就是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
“为什么会放过一个人渣。”
说完陆墒又觉得自己实在太麻烦了,竟然在耽误池殷的时间。
祖宗哪儿有空处理人间是非啊。
他的垃圾事还是自己消化吧。
陆墒看了眼腕表,直起身:“我抱你上去睡觉吧?”
呸呸呸。
陆墒僵硬着脸,声音高了不止一度:“我扶您上去睡觉吧?”
池殷随手把刚才粘上的碎渣拍掉,站起身。
陆墒自觉走到池殷面前,径直蹲下,把池殷刚刚蹬掉的拖鞋给她穿上。
但他刚站起身,就看到刚给池殷穿上的拖鞋,出现在了三米开外。
以一种随心所欲的姿势。
陆墒有些困惑,问:“怎么了?”
结果话刚说完,他就感到脚部压力忽然一重。
池殷勾着陆墒的脖子站在了他的拖鞋上。
“起程。”
陆墒:“………”
陆墒忽然就想起下午背池殷走的那二十分钟路。
和一回家洗的那个冷水澡。
他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十分想解一解腕表缓解焦虑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