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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贵妃说的是除夕夜醉楼那一次,当时坐的公子哥不少,戚秋还真没留意到这位应昌公子。
抿了抿嘴,戚秋故作迟疑为难的样子,谢夫人便说:“秋儿是头一次进京,对京城许多人和事还不熟悉。”
宁贵妃却是笑着接道:“那自然更该见一见,都是年纪相仿的孩子,见一见总是没有坏处的。”
“对了,”不等谢夫人拒绝,宁贵妃突然转头对着谢殊说:“想必世子也是认识昌儿的,都在京城地界,肯定是见过的。”
谢殊没有说话。
他自小就不怎么爱与京中公子打交道,每日又忙得很,各家门户的公子虽然可能见过,但还真不一定记得。
宁贵妃见谢殊皱了皱眉,像是没想起来的样子,顿时又描绘了几句,“昌儿自个高高瘦瘦的,眉心和下巴上长了一颗痣,那日在……”
宁贵妃本意是想说那日在醉楼谢殊也是在的,应该对应昌有印象,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便见谢殊思索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宁贵妃心中一喜,“果然,我就知道世子还记得,昌儿说他还曾与你说过话,世子可否还记得?”
“记得。”
谢殊在宁贵妃殷盼的目光中颔首,终于想了起来,淡淡地说:“他向我求饶,让我放他一马。”
宁贵妃一愣,傻傻的看着谢殊,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谢殊轻描淡写地说:“他白日狎妓,打架斗殴被我抓过几次。”
谢殊身前的炭火烧的正旺,噼里啪啦的响着,这话一落,满堂皆静,太后张了张嘴又给闭上了,殿内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之中。
宁贵妃手里的帕子落了地。
应昌因为这种事情入狱到底不光彩,便没有人对宫里的宁贵妃提起过,眼下是宁贵妃头一次知晓此事,还是在太后和谢家人的跟前。
弯腰捡起帕子,宁贵妃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之后半天里,宁贵妃再也不敢提应昌了。
*
从太后寝殿里出来后,不等谢殊和谢夫人戚秋一起回宫殿里,皇帝身边的太监便来请谢殊。
谢殊脚步一顿,只得跟着来请人的公公走了。
一路走到养心殿,通传过后,里面伺候的下人将谢殊迎了进去。
皇帝站在窗边,正在欣赏着外面的雨景,见到谢殊走进来,这才转过身。
等宫人奉上一杯热茶之后,皇帝问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谢殊回道:“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多谢陛下挂怀。”
皇帝叹了一口气,默了一下说:“朕知道你还记挂着王严的证词,可那里面的证词错漏百出,尤其是还牵连到了亡国皇子,实在无法令朕信服。”
谢殊顿了一下,“王严绝不会无缘无故提及周国太子,就算是错漏百出,臣认为也该一查。”
皇帝没有说话。
外面不知是哪个小宫人犯了错,太监正在罚她,撕心裂肺的哭闹声透过雨幕传了进来,听的人心里一阵烦闷。
皇帝拧了拧眉,示意一旁的总管太监出去瞧瞧。总管太监出去之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外面便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大雨纷纷。
皇帝拧着眉默了许久,手里的玉珠甩来甩去,好似有些焦灼。
谢殊便没再说话。
过了须臾,皇帝眉头松了一些,轻叹了一口气后对谢殊说:“你想查那便查吧。”
谢殊依旧没有说话,脸上也不见任何波澜。
皇帝抬起眼眸,那双漆黑的眸子早已被威严充斥,让人不敢直视。他说:“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在尚未有个结果之前不便公之于众,你私底下暗查即可,不要声张。”
谢殊这才沉声应了一句是。
皇帝又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外面不见停歇的大雨,不再说话,寝殿内一时安静极了。
空气隐隐有些压抑,更有些焦灼,像是被炭火烧裂了一半,前后泾渭分明。
过了许久,皇帝背对着谢殊说:“雨越下越大,你身上还有伤,朕便不留你了。”
谢殊低头行过礼之后,退了出去。
在檐下撑着伞,谢殊走入雨中,那抹高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雨云烟之中。
养心殿内不知不觉出现一人,皇帝头也没抬地叹了一口气,“谢殊许是知道什么了,他素来聪明,朕那日的反应太过了。”
身后的人迟疑道:“那……”
皇帝沉默了一会,就这一会儿,身后的暗卫便起了一头汗,随即听皇帝说:“罢了,就让他查吧,你且跟着他,若是查出周国大皇子的行踪……”
皇帝微微侧身,他的眉眼与谢殊有几分相似,却比谢殊看起来更加憔悴。
外面电闪雷鸣,一道闪电的余光打在皇帝眉眼之间,让他瞧起来更加威严也更加狠戾。
“若是查出来了什么……”皇帝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眉眼微微皱紧,“你记得毁尸灭迹。”
暗卫心中一凛,头也不敢抬,豆大的汗水滴落在地上。
外面大雨倾盆,闷雷炸响。
第111章 好看吗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在宫里头要时刻守着规矩,处处都透着不自在,眼见谢殊的伤势已经无碍,谢夫人便张罗着出宫回谢府。
过了晌午,一块在太后宫中用了午膳,谢府的马车便缓缓的驶出宫城,回到了谢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