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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擦拭着额上的冷汗,等到了堂内之后,让下人奉上热茶之后便鞠躬看着谢殊,恭谨谦卑地说道:“不知世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还请明言,若有不当的地方,草民也好赔礼道歉。”
    刘川将姿态放的很低,不料他的恭谨谦卑并没有换来谢殊的满意,反而话音一落,谢殊便顿时冷笑了一声,手上转动着玉扳指,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冰冷之意,看得刘川立刻住了嘴,眼皮直跳。
    常言道民不与官争,刘川身为一介商人,既然知道谢殊的身份,哪敢轻易招惹,就怕谢殊跟其他纨绔子弟一样混起来,一个不管不顾起来要翻脸动手。
    谢殊毕竟是带着这么多侍卫来的,总不能是来这儿闲聊喝茶的,刘川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谢殊目光冷冷地看着刘川,勾了勾手指,让侍卫把小厮拎上前来,寒着声音说:“人我都给你领来了,刘大人还在此给我装糊涂?”
    说话间,那个侍卫一把将小厮扔在堂内的正中间,那个小厮满脸慌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刘川如何能当得起谢殊一句大人,可他现在哪里还有这个功夫操心这个,听闻谢殊此言,连忙转头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厮,一脸不明所以。
    谢殊挥了挥手,身子往后一靠,冷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说:“你把今日向我说的再给刘大人说一遍,看看刘大人到底认不认。”
    这话一落,刘川和管家面面相觑。
    刘川眼皮更是一跳,听着谢殊这番话语心里顿知不好,知道这是有事牵连到自己身上,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继续开口,只能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厮,看他能说出个什么出来。
    小厮抬眼偷瞄了刘川一下,闻言磕着头,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说:“是、就是眼前这位刘大人身边管家的儿子吩咐我将药下到饭菜里,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大人饶命啊!”
    这小厮脸上青一块肿一块,身子一直在抖,可见来之前是受过审问的。
    他话一落,满堂皆惊,谢殊带进来的七八个侍卫就登时上前一步,大有围着刘川,要将人带走的样子。
    堂内的下人连连后退,知道了谢殊身份的管家这次也不敢出头了,缩在刘川身后一言不发。
    刘川的脸登时就绿了起来,看了一眼那围上来的侍卫,他猛地拍案站起身来,指着这个小厮骂道:“满口胡言,胡说八道,你竟敢当面污蔑于我!”
    小厮一听此话也急了,“就是您身边管家的儿子吩咐小的如此行事,这纸条和银子都还在小的身上,您怎么能不认账呢!”
    说着,小厮便将银子和纸条掏了出来,刘府下人赶紧将这两样东西递到管家和刘川跟前。
    那银子也就罢,可那纸条上的字,管家身为老子怎么会认不出来,当即和刘川对视一眼,起了一头的冷汗不说,心中惊疑不定。
    “这、这、这……”刘川一转身便撞上了正冷眼看着他的谢殊,谢殊本就生的桀骜冷淡,此时脸色又很是不好,吓得刘川顿时浑身哆嗦了一下,赶紧说:“世子,世子,这事绝非草民所为,您就是借草民十个胆子,草民也没理由,也更加不敢如此行事啊!还请世子让草民把管家的儿子叫过来,当面对质一番才是。”
    谢殊本冷着脸,闻言却是没有拒绝,倒叫刘川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挥手吩咐人将管家的儿子叫过来,在此期间,管家心里却是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刘川想说什么又给咽下去了。
    一刻钟之后,去叫管家儿子的下人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下人一把跪倒在刘川跟前,不等刘川说话,那个管家便快步走上前,眼角微抽,急声问道:“怎么了!”
    下人被管家拎着衣领,惊恐地看着管家,哆哆嗦嗦地说:“赵谦死了,赵谦死了,奴才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
    赵谦就是管家的儿子。
    管家头“嗡”的一声响了起来,腿一软,整个人顿时跌坐在了地上,身子微颤,喘着粗气,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刘川也是错愕,“死了?”
    下人连连点头,“是、是在屋子里上吊。”
    谢殊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子,冷嗤一声,看着刘川,高大的身子给了刘川不小的压迫力,“这倒是巧了,刚说要对质,人便死在了府上。”
    刘川也知自己被卷进了漩涡之中,额上起了一层薄汗,他听闻谢殊此言,咬了咬牙,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谢殊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他身边的东影寒声说:“谋害侯爵世子,刘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罪名吗?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刘川虽不清楚,但也知道落不得好,他哪里还顾得上哭嚎的管家,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来,“世子明鉴,此事绝非草民所为,草民实在冤枉。”
    谢殊冷哼一声,说:“冤枉?人证物证俱在,唯一能对质的人也上吊自杀了,刘大人要我如何明鉴?”
    刘川心中寒意纵生,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自己,眼看谢殊已经不耐,他擦去额上的冷汗,当机立断地说:“望世子给我半个月的时间,不,十天,十天之后,草民一定查清楚此案,给世子一个交代!”
    外面风声簌簌,花枝乱颤,落花纷纷扬扬,堂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