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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付九都愣住,几股神经线转了半天,两人心照不宣地得出一句,男人果然都一个狗样。
白石吸了口烟,挠挠鬓角,支吾:“…这个礼物嘛,就得送点有那种暧昧氛围的,最好是让她那晚能用上的东西,比如香水,吊带睡衣啊…高跟鞋…”
隔着灰白的薄烟雾,陈戈峰微眯着眼睛,已经联想到了一些活色生香的画面。
由于想得太过入神,他猛地被呛了一口烟,坐起来,弓着腰,手圈成拳头放在唇前不住的咳。
从脊髓尾处一路飙上来的燥热混着香烟的浓烈味道,却越发膨胀,压都压不下去。
何娣,高跟鞋,吊带睡衣,香水……
到时候,只看两眼,血管都会爆吧。
——
四月二十三日,晴。离家两百六十天的何氏姐弟终于回村了。
交替自驾,一路风尘仆仆,下午两点才到家,陈大梅给他俩小崽子先凑合做了顿饭,休息整顿良久。晚饭一道去村里下了馆子,吃了大餐。
吃饱喝足,三人就在村口的麻将馆里消遣娱乐,唠嗑吹水,摆摆龙门。
红三麻将馆一楼。
陈大梅摸了张麻将牌,眼皮一抽,又打了出去。牌面撞击,声音清脆。
“陈嫂,你家那两小崽子都回来了?”
“回来了。”
“我前几天还在网上刷到他们了,现在都是大红人啦,粉丝都是几百万,赚的钱也多吧,什么时候把你接城里面住别墅。”
陈女士嘴角一扯,笑着说:“那他们去年就说接我去住的,我没去。就这里待着挺好的,那边都住的高楼大厦的,又不热闹,冷冰冰的。”
“也是,这里空气环境也好。哎,你们家老大满二十四了吧,还没谈朋友啊。”
陈大梅:“没,我跟她说了好几个对象了,一个都没放心上。再过几年年纪也大了,就更不好找。我算拿她没办法,之前说不让做直播,也不听,现在说,年纪到了,要成家,也没当回事儿。”
陈大梅:“算了,老娘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现在年轻人二十七八不结婚的,多的是。我们家那位好歹赚大钱发大财了嘛。”
“陈嫂子,我那弟媳今天回家,带了她亲弟弟,二十六,研究生毕业在大公司做程序员的,老高的个子,一米八多,长得也漂亮。你家何娣正好今天也在村里,不然安排着见一下,不成的话当交个朋友也行啊。”
陈大梅捏着张东风牌,在麻将桌上一磕一磕的。
对于这种事,无论合适不合适,不能表现的太急,否则就会给人一种急于要把自己推销出去的样子。
陈大梅是个通情理的人精,她不急不慌理牌,挑牌,打出,慢慢地说:“那我们家何娣就待一天,明天就走的。这时间赶得急吗?”
欲拒还迎,半推半就,这是明面上的客套功夫。
那头明白有谱,已经乐呵了,赶紧说:“没事,就这会儿见也行,今晚上村口不有个小音乐节吗?八点钟,哎呀,现在都快七点了,你要说成,我就喊他来,都是年轻人,一个村的,认识认识,今后有什么忙相互照顾也行。”
陈大梅慢吞吞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对她说:“行,那我给何娣打个电话。”
红三麻将馆三楼。
接到电话的何娣正在和几个村里的兄弟打斗地主。手机一划通,她把机身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歪着头说话,看牌。
陈大梅:“喂,你陈姨家里有个小伙子跟你差不多大,晚上说村口有个音乐节,你就跟人家一起去转转。”
何娣:“对2,要不要?”
陈大梅:“你是不是诚心气你妈。”一轮牌局过,麻将桌上重新洗牌,趁这个空挡子,陈大梅侧过身子弯下腰,压低声说:“程序员,研究生,二十六,一米八多,长得也好,你去见见,当交个朋友也行。”
何娣:“妈,我正要和你说,我有男朋友了。去不了。”
陈大梅先是一怔,然后逐渐笑开来,心头喜悦地问:“怎么样?条件,认识多久了。”
何娣一点不瞒,老实交代:“二十六,一米八多,长得贼拉帅,搞赛车的,特别有钱,就是有点残疾,左边小腿截肢了。”
陈大梅犹豫了一会儿,握着手机,眼睛有点失神地拿牌,问:“他不是截肢了,那工作也没了?”
何娣唇角带弯:“没,他现在升管理层了。”
陈大梅:“哦……你…这怎么找个有残疾的,长得再好能当饭吃。”
何娣:“我反正认定是他了,要么孤独终老,要么就这个。”
陈大梅沉默良久,叹息一声:“行,随你,我可和你说明白了,这是你自己选的,今后结婚怎么样,有人在背后议论…”
何娣不屑地切了声,极其潇洒地回:“爱说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就是找个独眼龙,一米五的男朋友,也是我的自由。”
陈大梅越听越头疼,太阳穴一直蹦,她嫌弃地摇手:“不说了,不说了,我挂了。”
啪嗒。
电话挂断。
何娣刚准备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拇指一抹,接下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何娣吗,你的快递到了,请问您现在是在家还是…”
何娣还没来得及思索快递的来处,先回答:“在红三麻将馆,我去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