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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漫云垂下眸,第一次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好沈放舟没给她思考的机会,直接开始讲PPT。
他似乎自己整理过,没按课本,所有知识点拎出来串了一条线,又从头给陈漫云解释化学上提到的概念。
他话很简洁,就一两句,只求达到解释清楚的效果。
陈漫云拿了纸笔,列出框架,偶尔皱眉,在纸上写了个化学方程式,指着问:“所以点燃条件下,氧气的氧化性不足以将硫氧化成三氧化硫中的六价硫,二氧化硫在高温高压催化剂的条件下才能生成三氧化硫?”
“对”沈放舟点头,又补充道,“大部分时候是这样的 。”
他低着头,给陈漫云对题目的答案。
陈漫云很聪明,是真正意义上的聪明,反应快,逻辑好,计算也很准确,极少数配平时候甚至看一眼就知道答案的数字。
那是一种,独特的能力,或者可以称之为数感。
但这也确实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有些人天生就适合一些事情,事实上,沈放舟的数感也不差。
沈放舟说的补课就真是补课,不带一点儿含糊,给她讲题的时候把题型归了类,总结了计算方法。
陈漫云拿红笔做了批注,看着这份笔记,甚至觉得可以拿去出版,腰封上就写,——淮大附中沈?第一名?拽哥?放舟倾情力作,从头带你学高中化学。
再附上这位的大头照,一定大卖。
她摇了摇头,自己先觉得这想法好笑。
认真的时间过得格外的快,陈漫云还在算量的浓度,沈放舟走到窗户附近,将窗户收回来一些,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了,沉沉的暮色压下来。
沈放舟走到书桌前的时候陈漫云刚刚算完最后一个数值,恰巧抬起头。
时机太凑巧了,四目相对。
沈放舟是没什么文学素养的人,可此刻却偏偏想起一句来形容她眼底——
遥遥星河欲坠。
直到陈漫云先没忍住,眨了眨眼。
“走吧,送你回去。”沈放舟晃神了片刻,直起身子,摸摸鼻子,打破尴尬地说道。
太晚了,更别提从这儿回去还得经过青石小巷。
高强度的学习让陈漫云没办法好好思考,她打了个哈欠,点点头,眨眼以后让眼睛湿润一些,她眼尾有些红,站起来把东西收拾进书包,笔记本亮了接近四五个小时,沈放舟随手把它合起来。
和陈漫云出了门。
淮市全年的温度都不算太低,但毕竟时间接近深秋,一出酒吧门,晚上的风还是带着凉意吹过来。
今天是周六,是以陈漫云没穿校服,她的衬衫薄,袖子被晚风吹出来形状。
沈放舟走出去几步,发现陈漫云没跟上来,回过头才注意到,她在淮市的夜色里弯着唇笑,声音很低地叫他。
“小船哥”
“嗯”
沈放舟抿唇,心里蓦得一软,他想,这样好的气氛,适合告白。
下一秒又觉得自己想法荒诞得要命,荒诞之后是失落,他皱眉,觉得自己莫名奇妙。
“那间酒吧,叫什么啊?”外面风冷,陈漫云吸了吸鼻子,开口。
赵雾灵仔细回忆了好几天还是想不起来,陈漫云对那间酒吧挺有好感的,想知道到底叫什么。
“在人间”
原来是问这个。
沈放舟打了个哈欠,带着点倦意回答她。
在人间?
这名挺好。
陈漫云快走了两步,笑着开口:“是不是还有两家分店叫童年和我的大学啊?”
嗯?
刚刚的神不守舍让沈放舟的反应变得略微迟钝了一些,他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搞清楚陈漫云在说什么。
前苏联作家高尔基的自传体三部曲,名字就叫《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
沈放舟没忍住,眉眼低敛着笑了,看着陈漫云的眼睛,几秒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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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时候王川和赵毅杰来找他,李朝阳也在他们身侧,凑在一起玩闹。
王川和赵毅杰勾肩搭背地聊天,王川说了句什么。
赵毅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语气暴躁地让王川去撞墙。
沈放舟没在意,进门以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李朝阳看了看他,又一个劲儿往沈放舟身后看。
“看什么?”沈放舟觉得奇怪,用鞋子尖去踢李朝阳的椅子腿。
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朝阳讪讪地收回目光,问沈放舟:“沈哥,怎么没见小嫂子?”
嗯?谁?
沈放舟扬眉,侧了下头,不知道李朝阳在说谁。随后就反应过来,皱了皱眉,边从口袋里掏出来打火机和烟盒。
他不安分,把打火机高高地抛起,又接住,在手里绕着玩,开口解释:“没,不是。”
王川刚才还在和赵毅杰打闹,听到这话表情就严肃起来,凑到他身边,义正言辞:“沈哥,我警告你,我不许你玩弄花花妹妹的感情。”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王川对陈漫云的印象可太好了,人漂亮,没架子,物理作业借得也爽快,上次杨程宇那件事完全是个乌龙,最重要的是,陈漫云每天都给他点拼多多链接!
每天!
她是天使吧!
王川心中对陈漫云的怜惜和那为数不多的正义感压过了他对沈放舟的那点害怕,絮絮叨叨地说话:“你不喜欢人家上赶着给人家补课?陈漫云说东你不往西,人家睡觉你遮太阳,她和杨程宇说句话你直接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