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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们头头还坐在一旁看热闹,剩下两个手下有点不敢上,但面子要垮,又有些不甘心,于是硬上,两个一起。
周培深左手一个,右手一个,齐齐夹在腋下送到他们头头面前。
两个手下摔了个狗吃屎。
“这种小弟……”
周培深摇摇头。
头头扔下烟头,奋力站起,兜里掏出一把刀来就往上捅。
周培深眼疾手快,一切快到不可思议。
头头被他锁喉顶在树干上,手里的水果刀被扭地转向他自己,距离越来越近。
刀尖悬在他的脑门,他感觉到恐惧无限逼近,这回可能要死了吧!
紧要关头,他紧闭眼睛,浑身是汗,尿了裤子。
周培深面无表情,并无波澜,直到白真大声叫他名字。
“周培深!”
周培深瞬间回神。
那把刀差点要了那小子的命!
“周培深!”
白真跑过来拉住他,浑身打颤,“让他们走吧!”
周培深这才慢慢松了劲,对方一屁股跌坐在地,眼泪鼻涕都来了,看样子,是真吓坏了,“兄弟……兄弟……我……我我……我错了,我也是被朋友逼的,你……你别伤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说真的……”
“兄弟……兄……兄弟……”
周培深转转手腕,“别急着走,都过来。”
“啊?”
那头头瞧着白真求救,“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白真也不知道周培深什么意思,低声问他,“周培深,你还要干什么?”
“你相信他们是第一次么?”
白真看着他们五人,这会儿全都求饶声声,十分可怜,但她并不相信他们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那你想……”
周培深让五人全都靠过来,说:“一排站好。”
五个人由大哥带头儿,噗通跪了一排。
“大哥,听大哥吩咐,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来找大哥麻烦,也不来找姑娘麻烦,再来我们就是孙子!”
大哥泪涕交流,几个小弟点头如捣蒜。
周培深说:“先别急着表态。”
说着,把那把水果刀插在他们面前的地上。
五个人吓得直哆嗦。
“大哥,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我们错了!真错了!”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去吧!”
五个人交换眼神,去?去哪儿?可以走了?
五人如蒙大赦,刚想跑,周培深说:“派出所知道怎么走吧?”
五个人一听全都蒙了。
“大哥您的意思是……”
“去吧。”
说着,把地上的水果刀提起来。
五个人见那刀寒光凛凛,十分恐慌。这些年作奸犯科的事儿没少干,数罪并罚够他们呛。
怎么办?现如今进退两难,往前是缺胳膊断腿,往后是蹲监狱。
这男的看样子绝非善类,要他们看也没比他们好哪里去,或许案底比他们还多,与他硬拼是不可能的,最好能当他的小弟,被他收了总好过那两种结果。
五个人心有灵犀,头头跟周培深提出了这个建议。周培深当即就笑了。
“滚!”
那刀怕是要架他们脖子上了,五个人再也不敢妄想,赶紧滚了。
小路恢复了平静。
周培深静默了一会儿把水果刀扔进树林。
白真在一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培深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套机械到骨髓里的反应是怎么来的,那是不需要思考的,下意识的反应。怎么出拳,怎么摆腿,怎么进攻,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走了么?”
白真沉默了。
周培深从市集回来之后,就一直躺在院子里望天,烟卷抽掉一根又一根。
白真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的眼睛清澈通透,但他却联想到一个词“深渊”。
“没有。”
他的确没受伤,一点伤都没有,在山里这些日子,身体愈发强健,刚才那五个人居然让他毫发无损。本来是令人高兴的事,但他高兴不起来。
白真看他还是情绪不高,就在他身边躺下来。
“你在想什么?是在想你的过去吗?”
“你表叔惹的事儿?”周培深忽然转移话题。
“可能是吧,表叔为了保护我,得罪过不少人。”
“以前发生过么?”
“也有那么一两回,但都有人帮忙,后来我不怎么出门,也就遇不上他们了。”
“以后不要一个人走偏僻的地方,不安全。”
“我也没想到我会迷路,我记得你就是走的那边,我是去找你的。”
“那就不要找,我会找到你。”
这句话,不是什么表白,却让人怦然心动。她说不出话来了,只感觉心跳得厉害。
“白真在家吗?”
有人来了,周培深没动地方,白真爬起来应门,是村里广播站的老梁大叔。大叔操着一口浓重的当地口音,嗓门也不小,“在家呀?”
“梁叔来了。”白真迎过去。
“啊,有你快递,在村口广播站。”
“快递?”
“嗯,城里来的,挺大的,你要不方便,我一会儿让柱子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