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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常察觉到周围的视线,大概是诧异他竟然是杨初丹的副将,毕竟他长得斯文俊秀,看起来就是一个白脸书生。
“哈哈,不要紧张,季副将跟着大将军征战,都是功臣啊,起身。”听到皇上这样说,季常缓了一口气,喊了谢主隆恩之后,这才看清皇上的脸,正是愣神的时候,被殷沐扯回了座位。
“发什么愣!”殷沐低声训斥,季常连忙低头说:“我…我没想到皇上长这样,我以为得是杨二爷那种丰神俊朗……”
殷沐拿起一个糕点塞入季常的嘴里,意示他不要再说了,然后殷沐拿起酒杯,她随杨初丹在外征战,自然也是许久没有回来,如今的皇帝——商献,已经和印象中完全不同。
他戴着华贵的旒冕,身着奢华而尊贵金色龙袍,但是依然掩盖不住他俊美的五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不了解他本性的人,可能会被他容颜所盅惑,那凤眸星目只是注视着你,就好像要挖了你的心。
这脸曾经给他带去过很多麻烦,但是如今他已经是九五之尊,上位者的冷酷与莫测,让他美丽的笑容中透着一丝令在场的人都不禁毛骨悚然的阴翳。
宴会开始,乐器的声音与舞者的裙摆为宴会添上色彩,可是大臣们都小心翼翼,各有所思,只有皇上在看着节目,杨初丹在认真的吃东西。
每个节目结束,大臣们都象征的鼓鼓掌想要活跃气氛,然后在期间都争先空后的赞扬一番杨初丹的功绩,当然也不忘了夸殷沐,顺便捧几句殷丞相。
殷沐觉得这些大臣滑稽的模样比节目可有意思多了,一直到杨初丹放下筷子看向舞台,殷沐望去,好像是请来的民间戏园,不止杨初丹,许多大臣都看向舞台,准确来说都是在看那位灰衣琴师,不起眼的灰衣与舞台边部朦胧的光都不能让他的容颜暗淡半分,优雅而清贵,貌美无双。
商献眯起眸子,鼓掌说:“好,真的不错。”
皇上鼓掌了,大臣们自然纷纷附和,也因此雪阳院的戏子们都没能下台,跪在那里谢恩。
“这些演出里,就这个演出得到大将军的目光,”商献露出了笑容,看向舞台跪着的那些人,“朕猜测一下,那位琴师似乎很得大将军中意啊。”
商献看了刘公公一眼,刘公公立刻意会,过去领着琴师走了过来,跪在皇帝的下方。
兰封跪在冰冷的地面,皇上高高在上俯视着他,同为男子却天壤之别,一个低微的不值一提,一个高贵的天下至尊。
“朕,将这位琴师赐予大将军如何?”商献笑得好看,却犹如毒花,仿佛下一秒就要夺命一般,平时侍奉在侧的臣子们早已觉得不寒而栗。
今晚来的大臣们都在猜测皇上准备怎么对待杨初丹,如今战事平息了,杨家立功确实该赏,但是军权也该上交了。
臣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赐一个男人给杨初丹,这算是示好吗?
杨初丹走到兰封身边,看着兰封笔直到仿佛很轻易就可以折断的背脊,轻轻垂眸,半跪在地,开口说:“谢皇上赐婚。”
一片寂静,大臣们都不敢置信,殷沐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忍不住笑了,杨初丹这种不安常理的行动,真的是会气死人。
“初丹姐姐!!”桌子被掀翻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三王爷商贺红着眼眶大喊:“胡说什么呢,这是皇兄赐你的男侍从,你的赐婚对象应该是我。”
“三王爷才是在胡说什么,你成人礼还有两年,我都已经二十五了,”杨初丹说到此处一顿,看向皇上说:“皇上应该清楚我们杨家的家规,赐予只能是婚约,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自然不能违背家规。”
“皇上英明,大将军的婚姻大事,一直都是下属与士兵们最关心的事,”殷沐起身,笑眯眯地说,“战事大捷,如今又得皇上赐婚是喜上加喜,季常去传信给边防士兵,让大家都高兴一下。”
“才不是,殷姐姐你不要瞎说,我皇兄就是赐个男侍从给杨姐姐,哪是赐婚!!!”商贺委屈地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哦?皇上金口玉言,赐了一定就是赐婚,毕竟杨家家规如此,进门的只有原配。”殷沐话说的轻飘飘,每一句都很有分量,先是皇上说的话不能反悔,其次是就算皇上原本想把这个琴师作为男侍从赐给杨初丹,但是杨初丹只要接受了,这个琴师进门就是原配,因为杨家家规,不允许男子娶妾,出嫁女子的夫君也不许纳妾,杨家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杨家这个家规连民间都知道,杨家从祖辈开始就是如此,杨初丹的父母更是生死相随,大哥战死后,大嫂也没有改嫁,二哥就谢萱一个妻子,到了杨初丹也应是如此。
“好,好,好。” 商献连说了三个好字,旁边的刘公公心惊肉跳,大臣们一时摸不清皇上的意图。
皇上这个‘赐’到底是何意,原本是以为用一个‘美人’献给大将军示好,但是杨家家规皇上是知道的,皇上如果是要赐婚,将一个雪阳院里的男人赐婚给了大将军,这是要折她的锐气吗?
兰封不敢抬头,这位女将军的声音他太熟悉,他甚至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没有拒绝,明明身份有云泥之差。
这里的每一个掌权者可以轻易改变他的命运,生死不由自己,归处更是不由自己。
“谢恩吧,”杨初丹的手轻轻搭上他颤抖的背脊,然后低声说:“记得带上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