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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天喝光了全部的酒,抱着兰封回了房间后,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你再睡一会,我去帮祖母准备早饭。”兰封温柔地回答了杨初丹,然后为她盖上被子说:“饭好了,我会叫你。”
杨初丹没有赖床的习惯,或者说在军营早起习惯了,她其实已经醒了,但是昨天祖父的酒后劲很大,她此刻还觉得有点迷糊。
蹭着柔软的被子,她对兰封轻轻点头,她和季常不一样,季常每天绝不松懈的晨练,而她能够偷懒的时候,绝对要偷懒。
看着杨初丹又闭上了眼睛,兰封换好衣服,打水洗漱了一下,然后又将杨初丹洗漱的水都准备好之后,离开厢房去了厨房。
“祖母。”
听到兰封的声音,原本在做包子的祖母转过身,有些惊讶地说:“起得这么早啊?”
“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兰封环视了一圈,发现祖母的包子都快包好了,似乎没有什么他可以做得事情了,他微笑说:“看起来我还是起来晚了。”
“不会,是我起得比平时早,来,你先喝点粥,包子还要蒸上一会。”杨祖母给兰封装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然后指着一旁的凳子说:“坐这里就行,如果你不觉得无趣的话,可以陪我聊一会。”
“不会无趣,跟祖母说话真的受益良多,谢谢,祖母。”兰封捧着粥,一副乖巧的模样在凳子上,特别讨杨祖母喜欢,杨祖母笑着说:“昨天堵心的事情,看来已经解决了?”
原本在吹米粥热气的兰封,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点了一下头:“她有认真地跟我解释过了。”
杨祖母盖上蒸笼之后,也给自己装了一碗粥,然后拽了凳子坐在了兰封对面,笑着说:“那就好,有些事情说开就好了,等早饭之后,我去给你们准备婚服,我看明天日子就不错,明天办婚礼如何?”
“嗯,那我一会去问问将军。”兰封有些紧张又期待地说。
“……嗯?怎么还用将军这种称呼,又不是她下属。”杨祖母说。
“啊,初丹也说过这样的话啊,只是一紧张就会脱口而出。”兰封回答,其实他觉得称呼她的名字,比叫她将军会更让他紧张,除此之外,最开始他也会用这种称呼方式来提醒自己身份的差距。
杨祖母察觉到了兰封微笑之下的不安与自卑,她开口问:“兰封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母亲已逝,父亲是做风月生意的。”兰封诚实地回答了自己的身世。
“可是觉得自己出身配不上小初?”
杨祖母问的如此直白,兰封握着瓷碗的手微微缩紧,低叹说:“祖母,这不是我觉得,我与她云泥之别,本就是配不上的。”
“当年也有很多人觉得我配不上你祖父。”杨祖母笑盈盈地说。
“……”兰封捧着碗看起来有些惊讶。
“我就是一个农家女,连字都不识,在别人来看,我也许给他勉强能做个妾。”杨祖母用手指轻轻扣着瓷碗,低声说:“但是我为什么要做妾呢,我一颗心都快挖给他了,所以我也想要他那颗心。”
杨祖母说的平静,但是一字一句都砸入了他心中,仿佛产生了某种共鸣。
“曾经有一个贵女很喜欢你祖父,甚至让家里主动上门求结亲,但是她没有成功,你知道为什么吗?”
兰封刚刚想摇头,但是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因为祖父更加心仪您。”
“她是一个贵女,在乎名声还在乎面子,但是我没有那些烦恼,如果你祖父变心,我也不跟他浪费时间,回乡下继续种地就好了。”
“祖母是一个自强又洒脱的女子。”兰封微笑夸赞。
杨祖母轻轻摇头,她笑起来,眼睛的细纹透着岁月留下的智睿,对兰封招了招手:“来,告诉你,我的想法,你可以当做参考。”
兰封一手端着粥,一手拽着凳子凑近祖母,祖母压低声音说:“真正强大的人从来不会讨厌弱者,这是共存关系,没有弱者,你怎么知道什么是强者,打一个比方,一个强者和弱者起争执了,另一位强者会帮助谁?”
兰封想起自己曾见过两个流浪狗打架,比起健壮凶狠的流浪狗,会下意识地去帮助弱小的那只。
“我的话会帮助弱小的一方。”兰封回答说:“因为那是不对等的搏斗……”说到这里,兰封的双眸微微亮了,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敬佩地看向杨祖母。
杨祖母觉得兰封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通,她继续说:“小初在武艺方面从小就是奇才,无论谁见了都会惊叹几句,从小就比同龄人要强,所以她从小对自己力量的使用就非常有责任感。”
兰封赞同地点了点头,微笑说:“她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国家。”
“当你处于弱势的时候,她也会用这份力量保护你。”
祖母的话固然让兰封欣喜,但他还是有些担忧:“我不想给她添麻烦。”
“你会觉得她给你添麻烦吗?”杨祖母问。
“怎么会给我添麻烦呢?”兰封连忙摇头,能够在她身边为她做些什么,他高兴都来不及。
“小初跟普通女子不同,甚至有些缺乏常识……”
“这……都是很可爱的地方,而且我生于市井,市井之事我懂,会帮她处理,女子会做的事情,我也会做,我可以为她煮饭,制衣,弹琴……这些我都会,不需要她去做,她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