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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丹看了一眼做了一半的糕点, 欲言又止, 最后只能点了点头,被兰封牵着离开厨房,一路回到院子里, 兰封将她安置在房间里后,去书房里取了医药匣。
“先上一些药,等好了之后,每一天都要涂祛疤药。”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兰封半蹲在她身前,非常小心翼翼又专注的为她抹着药, 她用另一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说:“兰封,在生气吗?”
“没有。”他没有抬头,凝视着她的伤口,拿出纯白的细布似乎准备为她包扎。
“兰封,没有严重到需要包扎的程度。”她微笑说,然后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将他扯过来抱在怀里,但是兰封纹丝未动, 并没有顺从她。
杨初丹观察着兰封毫无表情的脸,眨了眨眼睛说:“果然是在生气吧?”
“并不是生气。”兰封低喃,杨初丹将他抱住,在他耳边轻声说:“明明就是在生气,抱歉,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你不是看到过我身上有不少难以消除的伤痕么。”
若是平时被这样逗弄,兰封脸颊肯定会红,但是现在的他觉得自己胸口有一股难以呼吸的郁气。
兰封推开她,异常认真地说:“那些伤痕,我看着很心疼,但是没办法,那是你在战场上努力生存的痕迹,这个伤口,我不希望它留下任何痕迹。”
“不会留下疤痕的,二嫂给我准备的祛疤药效果特别好……”杨初丹的话还没有说完,兰封扑过来搂住她的脖子,他的唇摩挲着她的耳朵,“初丹,你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吗?”
“我明白。”杨初丹充满歉意地回答。
“我想你是不明白的,我连抱着你都不敢用力,害怕会让你觉得不舒服,每次咬上你的皮肤,也怕力气控制不好会咬疼你。”
他就是如此的珍惜她,就算她是一位久经沙场,武艺无双,甚至比一般男人都有力气的大将军,但这是他最爱的人,对他来说,这世界没有比她更珍贵的存在。
他慎重无比,小心翼翼对待的心爱之人,那位九五之尊如此简单的就给她留下了伤口。
“你一定觉得我是在吃醋或者愤怒,但我并非这种感受。”他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她转过头,双眸温柔而包容,仿佛可以抚平他心中不断翻涌的晦暗情绪。
兰封刚刚想转头避开她的视线 ,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并没有用力,他可以轻易挣脱,但是他没有。
“抱歉,兰封,我错误的理解了你的感受。”她细碎的吻落在他的眼角,他的眼泪湿润了她的双唇,温暖浓密的吻传递着她的歉意与爱意。
“初丹,我觉得很害怕……”兰封近乎低喃的声音让杨初丹停下了即将落下的吻,她将他抱在怀里,柔和而安抚地说:“今天你独自一人在宫里一定受到惊吓了吧。”
“皇上他很有手段,他没有特意去说难以入耳的话,但是他的话更加能够扎入人心,而且他今天故意用了气味独特的香,哪怕对气味不敏感的人都能够轻易闻出来,我对气味格外的敏感,”兰封在她的怀抱里轻轻嗅了嗅,抿唇说:“你们晚上有拥抱过。”
不是疑问,他很确定,他们有近距离,而且时间不短的接触过。
杨初丹连忙放开兰封,想跟他扯开距离,但是兰封固执地抱住她,她只能闻了闻自己的袖子,确实有广藿香掺杂着雪松的味道,透着一种令人难以忽略的苦味。
怪不得无论她怎么推开商献,商献都紧紧地贴过来,商献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做,他只是想要在兰封心中留下怀疑和猜测而已,就算她解释了,也足够让兰封心里难受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他的行为有些难以预测,之后我一定会注意的,好吗?”
杨初丹非常认真地做出保证。
兰封轻轻摇头,杨初丹以为他不相信,难得露出一丝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示好,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写一份保证书?”
记得从前父亲惹了母亲生气,父亲就会用写保证书的方法去哄母亲开心。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无论你什么态度,皇上都不会轻易的放弃,”兰封靠在她的肩膀,低叹说,“我说的害怕,不是指皇上会对我做什么,而是对你。”
杨初丹微微挑眉,她并不觉得商献能将她怎么样。
“你还没有来的时候,皇上告诉我,大将军被赐婚戏子的事情已经在传开了,皇上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任由这种流言扩散……也许就是皇上他派人做的,因为皇上还提点了我一句,也许雪阳院的老板会帮我解释——我不是戏子而是一位琴师,但是我猜雪阳楼的老板一定不会解释,或许已经收了……”
“那位老板已经死了。”杨初丹开口说,原本靠在她肩膀的兰封,猛然起身,惊讶地看向她:“死了?”
“嗯,刚刚我去见了二哥二嫂,根据他们查到的消息,是被卷入客人争端被误杀了。”
将兰封与二哥二嫂告诉她的消息结合起来,杨初丹可以确定这事和商献脱不了关系。
雪阳楼的老板死了,里面的人都销声匿迹了,在皇上来看兰封是孤儿,没有了雪阳楼的证言,无论怎么编排兰封都可以,人言可畏,兰封可以轻易地被践踏到尘埃里,而且还会连累她的名声,商献并不在意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不如说她受到的影响越大,她的身边越是容不下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