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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登台的是一位老者,人称白眉老翁,熟悉的客官都叫他吴老翁,在说书先生里是有名的幽默,所有的故事都能被他讲得很风趣,大约是年纪大了,他现在偶尔说一场,基本都是在盈谢楼。
“今天就继续讲上次说骏马卓河,卓河作为战马,可以说是渡过了非常辉煌的一生。” 吴老翁声音沉着有力,一开口就吸引了客人们的注意力。
今天掌柜给了翻倍的工钱,说有贵人看演出,让吴老翁好好表现。
吴老翁其实并不在意,他当了一辈子的说书人,也见过不少贵人,所以就准备继续昨天的故事讲,并不准备为‘贵人’重新开一段故事。
吴老翁拿起醒木准备拍桌子进行开场,但是二楼方向一个东西向他丢来,他惊得退后一步,是一锭银子准确的落在了桌子上,他惊讶地看向正对舞台二楼房间的客人,吴老翁年纪大了,眼睛花,只能看清是一个女子。
“客官可是有想要听的故事。” 吴老翁客气地问。
女客人声音清扬悦耳,带着笑意说:“对啊,想听老翁讲讲大将军的婚事。”
她的话让整个酒楼瞬间都安静下来,盈谢楼是什么地方,是大将军二嫂家的产业,你在这里要听老板家里人的闲言八卦,这不是没事找事吧。
“说不来,客官还是收回这钱吧。” 吴老翁板起脸,转头看向台下的掌柜,掌柜不知道杨初丹到底要做什么,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客人们的视线都聚集到二楼,兰封连忙将帷帽戴上了,他知道自己的脸让人印象深刻,虽然生活在清梦楼的时候,他很少出面,但是万一有记住他长相的客人呢,可能会给杨初丹带来更大的麻烦。
“老翁你有钱不赚啊。”杨初丹笑眯眯地说。
也不是什么钱都能赚得,吴老翁还未开口,殷沐出现在了杨初丹的身边说:“要不,我给你写一个本吧。”
常年热闹鼎沸的盈谢楼,除了闭门歇业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寂静过……
二楼的两位女子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位面若桃花,那双桃花眼带笑,仿佛有盈盈的光,另一位端庄优美,看起来清冷而漠然,面无表情的五官精致仿佛美丽的雪峰之花。
“挺好,殷沐文采相当不错,老翁可愿稍等片刻?”杨初丹问。
因为酒楼很安静,所以杨初丹的话很清晰传入每一个客人的耳朵里,包括楼上的客人都拉开帘子往外看。
听到‘殷沐’这个名字,很多人都面面相觑,想要开口讨论,又不敢说话。
杨初丹这位女将军很有名,而殷沐这位跟着去从军的相府千金有名的程度不比她差,至今去从军的女性也不过只有她们两位,而且殷沐作为军师也非常的有名。
原本在后台等着的说书先生们纷纷的探头,如果这位女子真的是殷沐,那么她旁边的还能是谁啊,肯定是与她形影不离的大将军——杨初丹。
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啊,正主亲自出面了?
掌柜感觉客人们还有说书先生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这位掌柜忍不住擦了擦汗,对身后的店小二厉声说:“发什么呆呢,殷大人要亲自写本子,还不送去纸笔!”
能够被称为‘殷大人’的女子,除了杨初丹的军师还有谁??!
原本寂静地观察情况的客人们忍不住发出了喧哗声,吴老翁先反应过来,连忙下跪说:“草民叩见大将军。”
哗哗啦啦的桌椅声,用餐的客人们纷纷跪地拜见,杨初丹拽过兰封,然后轻轻撩起他帷帽的一侧白纱,凑近他耳边,轻轻吻着他耳垂说:“只要有我在,无论他们在背后怎么议论你,当面都要向你跪拜,你明白吗?”
她的呼吸扑入他的耳朵,酥酥麻麻让他难以思考,无论是楼上还是楼下,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就算他不戴帷帽,也没有人敢正眼看他。
看到兰封点头,杨初丹眯起眸子,极盛的气势似乎可以支配一切,她抚着他的长发,一向温柔的声音中透着难掩的冷酷:“真的明白么,就算是商献,我也可以让他跪下给你道歉。”
兰封呼吸瞬间都顿住了,他清晰感受到他所爱的人,她拥有力量也有令人生畏的权势,那些文官如此想要卸下她的军权,正是因为畏惧。
“初丹,我明白的。”兰封轻轻握住她的手。
看着刚刚那只不安地抓着她袖子的手,主动与她相握,杨初丹露出满意笑容,她放下兰封帷帽的白纱,声音轻柔地说:“那些让你不快,心中成郁的言论,你希望它们变成什么样?”
兰封其实并不在意那些言论怎么说他,只是不希望她的名声因为他而一落千丈。
店小二送来纸笔,季常阻止想要磨墨的店小二并让他离开,为殷沐磨墨的差事,季常可不想让给别人。
“说出来,让殷沐写下来给他们去讲,”杨初丹牵着兰封坐在殷沐附近,按着他的双肩,平静地说,“你可以将那些言论变成任何你希望的样子。”
第40章 闲言 —
殷沐一边听着兰封的叙述一边写, 写写就觉得不对劲了,兰封完全是偏心于杨初丹,兰封所叙述的故事里, 用的是长公主要求的孤儿身份,然后就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孤儿被大将军所救,得到了大将军的照顾……
“这肯定是不行的。”殷沐停下笔,不让兰封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