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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家, 泡茶来。”
顾月照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舒服的呼了一口气,她三日前就带着林诺,陈虎,宋小桃四人从谷中出发。
因只有他们五人出门,就算手中有武器, 也是不敢赶牛车的。所以五人是完全腿着到的余槐县的, 整整走了三日时间, 一路劳苦, 总算能坐下歇歇。
谭见青心中藏了事, 也不耐烦拐弯抹角打官腔,径直问道,“顾娘子大架,真是蓬荜生辉,就是不知顾娘子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
顾月照又喝了口杯中的热茶,待吸多了寒风的嗓子缓和了些才道,“顾某生意人, 自然是来与谭大人谈生意的。”
谭见青迷惑,“哦?不知是何生意?”
“这第一桩自然是柴火生意。”
余槐缺柴的事她早在第一次进城时就知道, 可如今看来, 有越演越烈之势。
余槐城如今便如那困兽之斗,城门挡住住了北下的灾民,让城中百姓免遭抢劫之难。但同时也把城中百姓困于一隅之地, 既保护了城中百姓,也切断百姓们从城外获取生活物资的可能,导致平日最受忽视的柴火竟成了如今快要了百姓命的紧要之事。
谭见青想过,如买水般组织官兵去城外砍伐柴火。
但实在苦于人不够用,去洛城买水一路危机四伏,人不能少,城外灾民不时闹事,镇守城门的衙役不能去。
如今衙门的职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竟分不出人去城外砍柴,再一个,便是衙门有人出城伐木,也解决不了城中那么多百姓的用柴之需,如此,这事就陷入了僵局。
听顾月照提柴火之事,谭见青心中一喜。城中缺柴久矣,百姓家中但凡是能烧之物都被砍了做柴火,家中桌椅板凳等能烧的都烧了,便打上了别人家房屋的主意,一时间,城中斗殴偷盗事件频发,本就缺人的衙门还需抽调衙役专管城中治安,实在是另他头疼。
“顾娘子打算如何将柴火运进城中。”
顾月照将搁下茶杯,微微一笑,“这谈生意,谭大人关心的应是顾某能否准时足量的将货送来和这付钱的银钱是否充足,至于这如何将货送进来,何处进货,便是顾某该操心的事了。”
“谭大人以为呢?”
“顾娘子所言甚是,本官对顾也娘子所说这门生意有兴趣得很,就是不知顾娘子能否做到这准时和足量了。”
这便是有门的意思了,顾月照的声音都热情了些,“还请谭大人示下。”
余槐城城中百姓两千户,三万余人,九成百姓缺柴,平日卖柴人那般大小的柴火,一捆足够一户人家用两三日时间,省着些能用三四日,谭见青在心中算了一笔帐,最后得出了一个数。“每五日送五万捆柴火如何?”
“没问题,一捆柴火二十文如何?”顾月照一口答应下来,她信心十足,半点没被五万捆的巨大数字吓住。
“顾娘子,这价钱……”
顾月照竖起手掌,阻止了谭见青讲价的话头。
“我知谭大人想说什么,但如今的世道大人想也知道,便是风调雨顺之时,柴火都要十文一捆,如今余槐城一座孤城,二十文买让百姓冬日最缺的柴火,划算得很!”
谭见青心中自然知道这道理,只是五万捆柴火便是一千两银子。余槐富庶,县衙库房每年所收赋税便不少,原也不缺这点银子,只是连买了两个月的水,花费甚巨,开春还需要花银两买粮种,如今便想省些银钱。但也知顾月照给的价钱公道,甚至在如今的情况下,算得上低了,他沉吟半响,终于点了头。
“便依你所言。”
顾月照满意的点点头。
“这第二桩生意危险,就是不知谭大人愿不愿意做。”
谭见青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顾娘子请说……”
……
黑云幕幕,天光暗沉,狂风携裹着难以言喻尸,臭味怒吼而过。城外的灾民有的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往南求得一线生机,更多的是守在城外,祈望城中县官大人能开城门放他们入内。
他们不知城内早已是朝不保夕,只是一根筋的以为进了城便可以得到救赎,苦苦的等在城外不愿离去。
“吱呀!”厚重的城门从内而开,几十衙役护着三人从城中出来。
灾民们被动静吸引,纷纷伸长了脖子去看。
只见余槐城大门口放了一张破烂的木桌,桌旁放了一个竹制大框,两蒙面女郎坐在桌后,旁边还立着个同样用布巾围脸拿着锣鼓的郎君。
三人大喇喇的便坐在城门中间,两边站满了衙役,呈保护姿态。
这是要做何?正在众人心中好奇之时,那拿铜锣的小哥狠狠一敲响锣。
“众位乡亲。”
“柴火换吃食啊!”
“童叟无欺,诚信买卖,有意者,拿柴火可换吃食和水啊!”
陈虎的嗓门又大又响,骤然响起,不少人将目光投来,他看此法有用,更加卖力的喊起来。
他的话刚落,便如在平静的水面扔下一枚炸,弹,彻底将萎靡不振的灾民炸醒了过来。
有人怀疑,“柴火换吃食?莫不是哄骗我等耍乐吧!”
有人高声询问,“小哥所说可作数?柴火真能换吃食?何种换法?换各种吃食?”
陈虎半点不惧咄咄逼人的灾民们,他们出城时,东家给了他们一人一把长刀。他说不上来,但知道东家给的肯定不凡,还有林娘子别在腰间,说是叫电棍之物,更是前所未见。不过他坚信东家所说,电棍能保他们平安无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