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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丘陵上,新开出来的梯田从山顶至下面积越来越大,一块快蓄满水的梯田如镜子般映着蓝天白云,虽如今还是光秃秃的,但是想着以后这里会栽满粮食,顾月照就好心情的笑了。
每块梯田相交的地方都留有细细的田埂,经过无数人的踩踏,如今田埂上的土早被踩实踩平,走在上面半点不会有不稳的感觉。
丘陵的高点有一汪清泉,清泉的泉眼中正咕噜噜冒着水,泉眼周围用水泥砌了沟渠,沟渠交接着每一块梯田,可以给田中蓄水。
顾月照正好爬山爬热了,她掬了一捧水,就着水咕噜噜的喝了痛快。
泉眼附近是一块小小的草地,草地上零零碎碎的开着不知名的小花。
顾月照深深吸了一口山间的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近些日子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顾月照心中对自己说,再忙些时日吧,待青鹿谷有对抗外敌的底气时,不管咋样都得睡它个三天三夜养养她穿越而来死的脑细胞。
第83章 千门的流言有越……
千门的流言有越传越烈之意, 如今不仅千门城和附近城池的人人尽皆知魏家投城太子之事,甚至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听到了些许风声。
“魏公若真有归顺于本宫门下之意,那本宫还何惧哪些黑心恶肚的豺狼虎豹?”
座上的太子神情激动, 他虽贵为本朝太子, 却常受些闲气。兄弟姊妹个个野心勃勃妄想那不属于他们的位置,他得想发将冒头的按下去。朝中大臣们眼睛都长到头顶上,看不起他的出生,个个自诩清高,不愿归顺他门下,被如此慢待, 他还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生气之意, 需日日小心讨好着, 就怕这些大臣转头支持自己的兄弟上位。
太子高兴, 但他身边的幕僚觉得事没那么简单, “殿下不若派个人去千门探探魏家的口风?定下魏家的意思后的咱们再好做打算。”
幕僚心中对此事并不乐观,甚至觉得哪里都透露出蹊跷。
魏家沉寂多年,为何一遭便传出了此等流言?而这流言传得也太快了些,短短几日,便是远在京城的他们也有所耳闻。
“行,此事就交给你了,你择日去趟千门, 代我登门拜访魏公。”
贤王府上。
贺云归刚给肖鹤寻施针完毕,在肖鹤寻由侍从服侍着给脚泡药浴之时, 他低头用布巾子一根一根的将银针擦拭干净放入药箱。
“云归贤弟今日格外沉闷, 可是为兄又在何处又惹了你的不快?若是有,为兄便先向云归贤弟道声不是,还请贤弟莫在这般阴沉着脸擦针才是, 为兄看着甚是害怕呀!”
贺云归抬起头白了眼肖鹤寻,便是残了两条腿也挡不住他口花花,这般话多,做这大齐的王爷着实是委屈了他,他看那茶楼客栈里的说书先生一职最是适合眼前这个听不住嘴的人。
“如果你不想闭上你的嘴,我可以帮你闭上。”
肖鹤寻想起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只讪讪的住了嘴,不再敢调笑于他。
“你的腿拖延时间太长,若要医治如常人般完好,还需要些时日。我过两日有要事要去一趟南方,我给你留了药,你先按药方上服用,待我回来再给你施针。”
肖鹤寻惊讶,“去南方做什么?”
贺云归低下头继续擦拭银针,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将他的脸拢在阴影中,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萧鹤寻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纤长浓黑的眼睫。
他低声道,“去将魏七带出来。”
肖鹤寻更惊讶了,“魏家那个庶子的儿子?你何时还和他家有了交情?”
“二十多年前,魏七的父母曾救过家母一命。”
又是给云姨母还人情。
肖鹤寻听后只觉得庆幸,庆幸自家母妃在世时,没给自己揽这么多人情在头上。
“云姨母虽未能给贤弟留下一两半钱的财产,但一番慈母之心还是令人动容。”
贺云归看过来,一脸你在放什么狗,屁话的颓丧表情。
“云归贤弟莫非不感动令尊这番良苦用心?若不如此贤弟如今想必还孤苦无依在西丘山隐居,那能认识我这般知冷知热的兄长?这是你的福气!”
真是越讲越恶心人了。
贺云归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到肖鹤寻怀里,嗤道,“这般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肖鹤寻捞起那物一看,却是张羊皮纸。上面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满了满满的一页纸,仔细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建安三年于京郊西村受韩姓老翁一饭之恩,万望我儿铭记,择日报答……’
一羊皮纸纸上洋洋洒洒写的都是云姨母所受的恩情。
有道是父债子还,母的人情债自然也得儿子来还。
云雲当年在西丘山病逝时,硬撑着一口气也要见到下山为她抓药儿子,当时在场的人都道是母子连心舍不得还年幼的儿子。
那知她见到儿子交代的最后一件事便是颤颤抖抖从怀中摸出一张羊皮纸要贺云归长大后一定要替她报恩。
从此,小小年纪的贺云归便背上了一身的人情债。
这事说出来别人都觉得离谱的程度,但实实际际却发生在了贺云归身上。
这满满一张牛皮纸,便是肖鹤寻也说出来什么漂亮话来,只努力收敛住忍不住想笑的脸颊,认真道,“云姨离了贺府去的地方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