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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统领并非自愿被调派,很是看不上始安县县令缩头缩脑的行事,而人短暂共事这段时日也多有不合。
陈耳东带来的人不到一千人,人数只有卫所士兵的一半,但是卫所大半士兵被花醉迷晕,剩下的人也都是些软脚虾,他带来的人数要对付他们足够了。
在一番没费多少力气的厮杀后,陈耳东成功的拿下卫所,他让人拿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将人一个个绑了,然后按照顾月照所教,将手中的烟花点燃。
这是告诉其他人,他这边一切无虞,计划成功进行的意思。
在陈耳东燃放了烟花后不久,县衙方向也燃了同样的烟花。
今夜对于始安城的百姓来说格外的不同,晚间吃一顿九分水一分粮的晚饭,趁着肚中食物没消化,还有些饱腹感赶紧上床睡觉,有那睡得稍晚些的,肚中便饿得抓心挠肚,这时候想睡便难了。
黑夜如巨兽般吞食了整座城池,睡着的百姓忽被一巨大的声响震醒,刚睁开眼便看到纸糊的床外映着五彩的光。
这是发生了何事?!
百姓们不知事情缘由,但却是再也睡不下去了,纷纷起来,将窗和门推开一个小缝往外看。没等多久外头又传来一阵声响,有那胆子大的推窗往外看去,便看到他们从未见过的绚烂风景。
那开在天上的花隐去后,离城门和主街近的百姓能清晰的听到,门缝开关的吱呀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会便是神经再大条的人都知道今夜的不寻常了。百姓们不敢说话,只捂住嘴睁大眼睛看着街上那延绵一条街的绿帽子从自家门前经过。
第105章 旭日,早早起来的百姓……
旭日, 早早起来的百姓发现,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昨夜的异动好似是他们的错觉。但是在他们来到城门看见守城之人变成了昨夜黑暗中所见的绿帽子时, 很多人知道, 城中昨夜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平头百姓还不的而知罢了。
县衙。
时隔大半年,顾月照再次见到了房姨娘,房姨娘如今早就不如顾月照见她时那般风光,身材枯瘦,形容枯槁, 看得出来应是生活得不太好, 她怀着抱着一个襁褓, 里边的孩子一直在哭, 不论房姨娘怎么哄都无用。
“去请大夫来。”顾月照微微侧头对身后的翠柳说。
房姨娘随着始安县县令后院家属奴仆一并被押到前院, 当她看见上首的女郎时都震惊得立在原地睁大了眼睛。
顾娘子怎么在这?
前院的人已经很多了,房姨娘混在人群中,顾月照后头并未再注意她。待人到齐后,她点了点头,便有人拿了名册上前来唱名。
“夏荷、夏莲、来福……以上叫到人名者上前来。”
被叫到名姓不知叫他们有何事,但是畏惧院中手拿武器气质冷凝的兵卒,畏畏缩缩的上了前, 有那胆子实在小的,在原地吓得直尿了裤子, 抖着腿就是不敢上前。
县衙的这些奴仆到现在还懵着,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一夜之间天就变了。
明明作夜歇下还是好好的,早辰醒来,不仅县令大人被抓, 便是连整个始安县都换了主。
昨日的县衙的战斗其实并不激烈,花醉本就迷晕了大部分人,剩下的士兵看对方来势汹汹,心中并无多少战意,反抗一番看反抗不过索性直接认命。
余槐县兵卒没想到战斗不累,累人的反倒是给中毒的人灌解药。
花醉的解药需要化入水中喂进肚中才有作用,那些大老爷们兵卒倒是可以掰开嘴硬灌,但是县衙后院中多是原始安县县令的家眷和丫鬟奴仆,大多是女眷,他们不仅不敢如灌前头那群大老爷们一般灌药,甚至连后院都不敢踏进去。
这深更半夜的,他们一群男人进了后院,往后这些后院的女郎们哪里还说得清,少不得有人要说一些闲言碎语的。来时,魏大人便提点过他们了,严谨有人进入后院,违者自会报给东家处置。
好在跟着东家的有一队女兵,在开了城门后,她们很快就赶到了,给女眷灌解药之事可以交给她们。
“磨磨蹭蹭些什么!快点过来,赶时间呢!”唱名的是个暴脾气,看这些人磨磨唧唧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县衙奴仆被这么一吼更害怕了,个个更加如丧考批,不过好歹是挪到了他跟前。
“喏!你的身契,可收好了!一步三挪,搞得我们东家要害你们似的!”这些人也不看看,若是东家有那心思,直接不给他们解开花醉,直接让这些人昏睡过去饿死不就得了?何必还要废功夫给他们解毒!
身契?
一个奴仆举起手中那张泛黄的纸,只见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下是两个个鲜红的手印,这个奴仆只是县衙中一个扫院子的下仆,并不认得字。他是在六岁被卖的,被卖时已经记事,所以清楚记得自己被买时,家中阿爹和自己同时按下指印的那张薄薄卖身契。
可是这怎么可能?一个侵占县衙的反贼竟然要还他身契?奴仆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局促的捏住卖身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正当他陷入怀疑时,上首那穿着一身黑色盔甲的女郎说话了,“我乃隔壁余槐县之主,咱们邻居一场,想必大家也听过余槐县的名号。诸位也已经看到了,你们家大人如今已经是我的阶下囚,诸位都是苦命人,我不欲为难,大家领了身契自可离开县衙去外头重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