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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盖子做得并不严实,而且留有一条条细小的方形缝隙,正是能让水下往下流却不会卡住脚的宽度。
下水道才建好, 余槐县的居民便觉着出好了, 以前的水倒在房前屋后, 少不得要沤得泥巴发烂发臭, 容易滑倒还遭苍蝇, 而现在有了下水道,倒出去的水就随着缝隙流进了沟中,半点都不会积水,不到片刻倒水的地方就干了。
只是光倒水可以,水中掺和着菜叶碎渣就不行,哪些渣子冲不进下水道,会堵在外头, 县衙下了令呢,只让他们倒滤干净的水。
余槐城百姓听此要求并不以为然, 因为没有哪户人家有多余的粮食倒走的, 便是人不吃的菜根也会有妇人在洗菜时细细的从水盆中捡出来喂鸡。
县中的公共厕所也建好了,有好事的百姓早在建造初期就进去过,回来后和街坊邻居们八卦,
“东家忒豪气了,那茅厕都是用实实在在红砖盖的,看着可比咱们这些黄泥筑的房子结实暖和得多!”
因为他这句话,不少好奇青砖厕所的百姓纷纷去打卡尚未建成的厕所,待看见只是个雏形的茅厕后,发自内心的感叹,真和自家那底下一个大坑,顶上搭两块木板的茅厕不同。
东家修的茅厕,红砖修建的墙体,底下铺的是和下水道用的一样的叫水泥之物,茅厕被半人高的水泥板隔成一个个的小隔间,隔间中间是坑位,在茅厕外面还装的水管,听修茅厕的人说,这是预备为上完茅厕给人洗手用的。
瞧瞧!这一桩桩一件件,忒讲究了,知道的是在修茅厕,不知道还以为在修祖宅呢!
就茅厕那外侧那刷得雪白的墙壁,比好些百姓家中用来传家的祖屋还好呢!
说完茅厕,再说那街上的大道小巷,全都给铺上了那叫水泥的东西,刚铺那两日,街边常能看到县衙的官爷在值守,就怕有人不小心上去踩了脚印,百姓们出门都只能从预留的小路上走,待水泥路完全变干了后才被允许上路。
百姓是最精明识货的,脚一踏上去便知道好赖,这水泥路虽是麻烦奢侈了些,但着实比泥巴路好得太多,也是东家舍得,才能将这么好的东西大喇喇的铺在街上给他们这些老百姓使用。
在百姓们还沉醉在新奇中时,县衙的招工考试开始了。
针对每个岗位的不同,分别出了不同的考核方式,技术岗便考技术,文职岗便考学问,有了顾月照的画大饼,原本不受重视的村长等基层岗位也不在是无人问津的状态了,虽还是不如各个助理抢手,但好歹是有人报名了。
文职岗位的看题是顾月照出的,形似科举考试中的策论,她提出问题,考生写出解决之法。
能写得风花雪月的诗句和锦绣文章是大才,但却不是她想找的人,顾月照要的是真正能干实事的人,文学素养再高,没有自己想法和能做实事的人对于她来说就是外强中干,绣花枕头一个。
所以不少人拿到考卷的当时都愣了,偌大的试卷上只有五道题,第一道是浅论大齐现况?出题这么大胆么,明目张胆议论朝廷之事?但众考生想起顾东家曾经女反贼的名声又觉得挺合情合理。
第二道是谈余槐城生存之道?果然不愧顾东家,出题就是与众不同。
第三道和第四道是土豆和玉米的种植方法。
考生,“……”他们是读书人,不是老农,如何能知道怎么种地??
若说前面四题还在能理解的范围之内的话,第五道便是离谱了。
只见他是这么问的。
现余槐城修桥和修路共同耗水十五吨,每吨水一两银。因修路过程中器具的损坏需专人修理,总共耗用工时二十时,每时一两银,问余槐城修桥和修路各担水费几两银,各担修理费几两银?
在场的考生看见这题都直挠脑袋,这看都看不懂,谈何解题?便是秀才奚黎也没能读懂题意,一脑袋问号。
五道题的答题时间是一个时辰,若不论题目内容,听起来是挺充裕,但实则这考试五道题目都不简单,不说一个时辰了,便是再花上三天来解也是可以的。
这题不说难住了前面考试的考生,就是后头的从青鹿谷来帮忙的夫子们也被难住了。
“启华,最后一题你有何见解?”乌四娘是真的看不懂,明面上看着是不难,但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姚启华便是曾经负责幸福小铺后头被顾月照硬性要求转岗负责谷中记账的郎君,他哭丧着脸,“我还没学到这。”
乌四娘听罢,同情的看了一眼年纪轻轻便一脸沧桑的他。这孩子自从接了谷中的帐后,日日夜夜在账本中打滚,偏偏阿月要求高,一言不合就让他重做,年纪不大,头发倒是掉了不少,以至于现在他出门都要带一个瓜皮小帽,就怕人看见他光秃秃没几根毛的脑袋。
两个时辰既快又煎熬,待出了考场时,众人都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有认识的刚出了考场便忍不住相互交流了下题目。
“怀才兄考得如何。”
被问之人苦丧着脸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乌四娘这边收了卷后则立马叫人送去了始安城,他们中是没人有能力批阅这些卷子,唯一有的谭见青也去了始安县,便只能阿月自己来了。
始安县。
在盖每个工坊时,就已经有从余槐县抽调过来的经验充足的工人在招工,待工坊建成时,人也招好,只需产品加工出来便可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