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警察的眼神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光是被看一眼就感觉被看透了一样，内心的想法无影遁形。
    夏可感觉男人的脚步似乎微微一顿，但是很快就调整了回来，像是她的错觉。
    说起来，比起女装顾殊，男装顾殊更给人有一种安全感。
    难道是因为他现在穿着警服？
    夏可偷偷打量，怎么说，还挺帅的。
    一些制服因素加成。
    这个世界的警服和夏可原本世界里的西方军服有一点像，恰到好处，剪裁合身，丝毫没有皱褶，衬得盘靓条顺。
    “看起来，你们成了？”顾殊声音很平静，像是随口一说。
    夏可一噎。
    他这个话里的成了，暗示意味极重，夏可感觉他说的不是“成”，是“做”。
    夏可暗暗深吸一口气。
    她是成年人了他也是成年人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夏可给自己暗示，不要对这种事情大惊小怪。
    人怎么能谈性变色呢！
    夏可给自己打气。
    千万不要害羞，害羞也不要表现出来。
    她强作镇定道：“怎么，你有意见？”
    说完她就想掐死刚才讲话的自己，不害羞不是指说这种听起来像是恼羞成怒的话啊！
    然后她看见瑰丽俊美的男人挑了挑眉，他这个模样让夏可原本还有着一丝陌生消失了——简直和他女装时看热闹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哪里敢有意见。”男人耸了耸肩，忽然停住了脚步，让夏可也是一愣。
    “你……”为什么停下来？
    还没等夏可把话说完，男人忽然侧过身子，微微俯身，和夏可拉近了距离。
    夏可：？！
    她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还没等她后退几步，男人就直起了身子，似乎皱了皱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
    “走吧。”男人说道。
    夏可：……
    夏可看着又重新迈着大长腿往前走的顾殊，她两三步跟了上去，脸色臭臭的。
    “你干嘛？”她和忽然加快速度的顾殊肩并肩，看着他，“你刚刚凑近看我是什么意思？”
    顾殊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
    眼见前面就是走道出口了，那里还等着个不速之客，顾殊最终挑了挑眉，他抬手摁在了一旁女孩的脑袋上，让她停了下来，他微微弯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只是不爽而已。”
    夏可被顾殊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他的话传入耳之后，夏可整个人僵住。
    顾殊什么时候也……
    男人微微上翘的漂亮眼睛正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形状姣好的唇和褚向墨的薄唇不同，带着些许饱满的弧度，但并不显得女气，反而有一种诱惑的美艳。
    他眉弓高挺，多了一丝桀骜的张扬。
    “褚向墨人呢？”顾殊问道，“他怎么没和你过来？”
    夏可脑袋被人按着，明明力气并不大，但是却她往后退都不行。
    夏可只能干巴巴道：“他去找医生检查身体了，医生让他最好不要拖，赶紧过去。”
    今天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目的。
    夏可今早醒来的时候看见了顾殊发来的需要笔录的短信，而褚向墨因为昨晚身体的变化，需要去检查一下身子。
    一开始褚向墨并不想去的，比起去看医生，他更想和夏可待在一起。
    但是夏可把他给赶走了。
    笑话，留下来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事呢（褚向墨温和笑）。
    最终是褚向墨在看了眼手机里的消息之后，也没有再黏黏糊糊地纠缠她。夏可看到他黑眸中划过一丝阴狠的暗光，随后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褚向墨还是听话地去看医生了。
    不过夏可总感觉他会去顺路做些什么。
    而这边顾殊催的急，发短信来的语气还十分严肃，夏可也只能收拾收拾就过来了。
    其实夏可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脸上的热度等到褚向墨走了之后才降下来。
    “检查身体？”顾殊似乎没有什么意味地笑了笑，夏可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好像有点恐怖，有感觉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他是应该去检查身体了。”随后他放开了她。
    能感觉到顾殊话里的讽刺和意有所指，夏可干笑了一声，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脸色，她小声道：“其实褚向墨原本真的是beta……”
    顾殊脸色似乎有一瞬间的古怪，像是被夏可的话气笑了。
    “我当然知道他原本是beta。”他似乎有些头疼的样子，“夏可，我发现你对性别的感知很有问题，你是不是该去检查一下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住嘴了。
    夏可自然注意到了顾殊的停顿，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好像还有一个残疾人的设定，于是干笑了两声。
    男人看了她一眼，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最终语气有些无奈道：“真是个笨蛋。”
    夏可：？？
    夏可：“怎么我就是笨蛋了？！”
    顾殊看着她气鼓鼓的表情，嗤笑了一声，胡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弄乱。
    夏可：“顾殊！”
    在两人谈话间，已经走到了第四入口甬道的出口，顾殊拿起像是终端样式的东西一刷，门就打开了。
    夏可跟在顾殊身后，还没有看清楚房间内的场景，就听见了熟悉的上扬语调。
    “可可小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啊——”他将语调拖长，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停住了话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
    夏可看见沈赐正懒洋洋地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长长的胳膊搭在沙发的背倚上，全身上下穿着打扮都写着“我是个纨绔子弟”。
    他桃花眼依旧迷人，朝她眨了眨眼，释放着自己的魅力。
    和一旁站在夏可斜前方的挺拔如松的人民警察相比，他整个人吊儿郎当，书写着什么叫做慵懒。
    然后他也做出了刚才顾殊做的举动——他皱了皱鼻子。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动作，也不损害他半分迷人的气质，反而更显得可爱的孩子气。
    夏可打了声招呼：“小沈总。”
    沈赐看向顾殊，拖长了音调：“你没闻到吗？”
    顾殊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神色，不过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夏可完全没听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
    沈赐不像是顾殊，贴心的没有说出来，他看向了夏可，微微眯起了眼睛。
    “真是讨厌啊，”沈赐说，“早知道昨晚无论如何都要闯进去了。”
    沈赐懒洋洋的，还带着一丝厌烦：“你身上的味道，真是太讨厌了。”
    夏可：……啊？
    夏可：……什么味道？
    第64章
    夏可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沈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味道？
    她怎么什么也没有闻到，她也洗过澡了啊？
    随后她从男人的表情中，后知后觉的猜到了是什么。
    夏可：“……信息素？”
    沈赐歪着头看她，唇角微勾，但桃花眼里并没有笑意。
    “那个臭alpha一定是故意的。”
    就像是故意留下自己的味道在宣示主权一样，提醒着其他的alpha不要随便靠近。
    夏可看了眼顾殊，他似乎也挺赞同沈赐的话的。
    夏可抓了抓脑袋：“可是……我什么也没有闻到。”
    顾殊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一个beta能闻到什么？”示意她去一旁坐着等一下。
    夏可：“……你能不能不要在摸我的脑袋了！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顾殊笑了一下，这个笑就像是学生时代的少年人在恶作剧成功了之后的笑容，清新的少年感扑面而来，然而配合着他黑眸中属于成年人的沉稳，这种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清爽一下子能够击中人心。
    夏可也被这样的笑容闪了一下。
    她移开视线，心里在想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无论是扮作成女人还是男人，他都非常成功，简直可以说是完美。
    女装时是万种风情的大美人，男装是正义凌然又带着一丝桀骜张扬的美青年。
    要不是性格没什么变化，夏可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姐妹了。
    沈赐笑眯眯地朝她招手：“来我这边坐呀。”
    夏可尬笑了一下，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坐在了另一旁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