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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坐望着她,语气淡淡的说:此后你是贵人,我是民,自然唯公主之命是从!
南宫公主被怼得一愣一愣的,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这么跟自己说过话!既然他都决定了,自已堂堂的一国公主,才不会巴巴的倒贴上去呢!南宫公主气得转身就上了车辇,坐在上面胸膛不停的起伏,却还在执拗的瞪着他,就是迟迟不肯叫车掉头。张坐也不开口,就那么平静的抬头望着她,暗自告诉自己,就当是最后的一眼吧,看完就此放开手,那张会笑会哭的脸,再也不会属于他一个人了。
南宫公主感觉自己的眼泪憋不住了,牙齿在下嘴唇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而对方还是迟迟不肯说话低头,立即赌气的扬声道:回宫!
执鞭之人一声吆喝,车辇缓缓而动,华盖锦锻在烈阳下甩出一个决绝的弧度,所过之处都在地上划下了深深的压痕,两侧的车轴缓慢却坚定地就着一个车辙一个车辙的节奏,反方向驶出小巷子,带着那个伤心欲绝满面泪痕的高贵公主,决绝地离开了她过去快二十年的婚姻!
一直到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那车辙的起点处才传来悠悠的一声:刘阡,你真的没有心!
半晌,张坐又叹道,自己也不是头一天知道这个事实了,何必做此姿态呢?可是刘阡!你没有心就算了,你连别人眼巴巴奉上来的真心,都拒之门外,不要心的人,又怎么能悟得热呢?
呵呵呵,张坐自嘲的笑了笑,迈步往回走,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的张府,被仆人迎进门后,还没走几步,就看到院子里面,自己在出门前已经搭成型了的秋千。他望向头顶湛蓝如水的晴空,骄阳似火,一如二十多年前,有个粉衣姑娘珠钗散乱的从秋千上摔下来,不顾烈日当空,擦着薄汗恨恨的说,将来若是有人能做个结实的秋千让我玩,我就嫁给他!那瞬间他感觉有一缕清凉的微风拂过心头,让人心旷神怡,可今日,怎么太阳这么大?这个夏天,怎么来得这么早?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心都要被煎熟了!
好疼!
张坐身子晃了晃,感觉压了很久的痛苦,仿佛瞬间都从胸膛翻涌到了喉咙,在呕出一口鲜血后,只听到狂奔过来的小衿,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父亲!
张坐躺在小衿的怀里,模模糊糊的视线中,他看不清小衿的神情,却依然能清醒的感觉到小衿的害怕,强撑着喃喃道:别怕,小衿,你还有爹爹,爹爹也只有你了,你是我心里全部的美好,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呢?
只是今年的夏日仿佛更热了一些......一时有些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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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二年冬,刘彻看着跟太后最终给修成君之女定的赐婚旨意,神思有些飘忽,淮南王世子刘迁?比三姐如今的丈夫汝阴侯还要高上几分,母后可真是尽心尽力的补偿这个多年未见的亲女儿了。之前让主父偃想办法破坏修成君之女和齐国的婚事,就是不想再起来个馆陶公主,太后没了弟弟,三个姐姐又都向着刘彻,太后身边真正的人手也只有修成君一家了。
刘彻大笔一挥还是同意了这个事情,他觉得疑心太重不是个好习惯,太后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既然当初说了不再插手政事,只补偿当初一直不能做主的儿女婚嫁权力,自己就要相信她。
放下后宫之事,刘彻望着舆图静静发呆,去年卫青刚大胜回来没到半年,就有匈奴盗边,他遣了韩安国屯兵渔阳,却又没了动静。
加之卫登和刘据接二连三的出生,稍微一晃神,秋天时候,匈奴就入了辽西、渔阳、雁门,杀太守、败都尉,平民三千余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刘彻,遣了卫青出雁门,李息出代郡,获首虏数千级,又得胜而归!
这一切都给刘彻底气,不过刚刚过年,他细算下来,江都、淮南、鲁王、长沙的诸侯都有了新的变动,称不上好坏,却是个好的时机,主朝强稳诸侯动荡,所以主父偃的提议也该做一做了!
正值卫青和李息请见,刘彻请了就教传主父偃的人先退下了,请他们进来后,三个人就匈奴问题先聊了一聊。
卫青首先开口:陛下,臣和李息将军这次回来,有个新的发现。
刘彻把笔一放,神神秘秘的说:朕也有个新的想法,要跟你们说。
李息了然的笑笑: 说不定陛下有先见之明,早就规划好了一个地方?
对!是一个关键的地方,怎么?你们也意识到了?来!刘彻冲他们二人招数,一起在舆图前站定,你们跟朕一起指,看是不是想到了同一个地方!
卫青和李息对视一眼,道:好!
三人不再犹豫,同时伸手,一个修长白皙,一个骨节分明,一个腹有薄茧,却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地图的同一个点黄河以南!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彻朗声而笑:不愧是朕的关内侯和大行令啊!有眼光!这个地方,朕琢磨很久了,不能总是这么被动的打回去了,边塞苦远,一次出兵,耗资万金,却只能保一时平安,扬一时国威,朕要的不是打回去,是把抢走的,收回来!
诺!两人肃然领命,并将这些天的计划和想法都跟刘彻细细道来,三人一直讨论到天色将黑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