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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南宫公主从来都没有明确的表示过对她的珍视,没有因为她磕了碰了而感到心疼,甚至在跟父亲和离的时候,提前都没有告知过她,就决然离去了。现在又来摆什么母亲的架子呢?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让她总是局促不安被置于众人的焦点之处,逃都逃不开。
哎...张衿,你别哭啊!卫步检查完扇子,一抬头发现那个小姑娘正坐在那儿哭,顿时有点莫名其妙:你...明明是我的扇子要坏了,我还没来得及心疼,你怎么还哭了呢?
张衿泪眼婆娑的抬眼望他:你...你是不是怪我把你扇子弄坏了?
年龄再大,还是个小姑娘啊......卫步把扇子一收,轻叹着坐在她旁边:这种场面,我第一次见,难免有跟不上你的情况,而且你也是怕前面的人发现我们,不是故意推我的。再者是我自己没拿稳,落在地上免不了心疼,没有怪你的意思。......这种场面,也不是你愿意的,我一个长辈也不好跟你一般见识。
......张衿本来掉出来的眼泪瞬间又憋回去了,什么长辈,不过比我大几岁,装什么深沉。
卫步顺手拽了自己怀里的绢帕递过去给她,别哭了,你不是要偷听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卫步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擦眼泪,都说了不怪你,你怎么还又哭了呢?也不是很贵重,给你看看好不好?你别哭了!
也许是做绢扇的绸缎过于透薄,又被卫步设计得根本没有漏出扇骨的地方,等张衿握在手里去擦眼泪的的时候,才觉得这扇子有些不对劲。
好像略重了些,而且有些淡淡的香味...张衿侧头去看了看卫步,又把扇子像他惯常那样挡在眼下,鼻子正好碰到上面鬼画符的地方。
味道好像浓了不少....把扇子再拿远些,味道好像还是在的,是她从来没闻到过的香味。
有些偏甜,凑近了像是深山远林的果子被野兽咬过后的香甜,可闻的时间长了,却有种兰花在陡峭悬崖瀑布旁,蒙了一层水雾的幽香。
见她情绪好了不少,卫步松了口气,胳膊撑在膝上看着她,笑得神神秘秘的问:怎么?是发现什么了嘛?
张衿仔细又闻了一遍,试探着问:这扇子上的,不像是普通的颜料,好像也不是醺出来的香,是...这个鬼画符...这个图案透出来的吗?用木石之类的东西调出来的吧!
卫步眼睛亮了亮,语气带上几分欣赏,回答道:你倒是眼光不错,言笑玩过好几次都没看出来,你看过一次就猜出七八分了。
我爹喜欢动手做些小玩意儿,我自然对这些木石和颜料了解一些。张衿好奇的靠近他,拿着扇子问:那这扇子到底怎么回事?
卫步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把扇子拿过来,随手挽了个扇花,带起一阵小风,然后看着张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幼兽般纯净好奇的盯着他,心中一软就解释道:这图案呢,是我用各地的特色木石碎成粉末,然后用特殊的工艺做成颜料,本来就是试探着调一个带味道的图案,可是描来描去,层层叠叠的,就成这样了。
张衿重新打量了他一眼,整张脸不似卫家人的俊朗,有些风流眉峰有些偏低,下面缀着一双温润的桃花眼,鼻子挺翘,薄唇生笑,这张脸真是不祸害女子才怪。
轻笑着说:你倒是很有意思,不像别人家的公子,四处游历后,除了嘴上留下些高谈阔论,其余的再也看不到什么,你还真的懂不少。
卫步淡淡一笑,没有回应她的夸奖,只是继续解释道:你看啊,这个扇子的味道很有意思的,刚刚我扇了一下,虽然带起了风,但除了我,旁人是闻不到味道的。所以只有拿在手上的人才能知道这个玄机。唉...也是太贵了,也还好我就孤身一人,一把扇子就够了,不然真是要倾家荡产了。
张衿这回是真的被吸引了注意力,低迷的情绪一扫而光,兴致上来了也没多想,伸手拽他拿着扇子的手,一会儿凑近了去闻,一会儿有把扇子拿在自己手里挽扇花,玩得开心极了,都忘了过来是想偷听的。
卫步无奈的摇摇头,别看脾气有点硬,倒是好哄得很,心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心中一动,本能去调戏小姑娘的习惯有来了,想故意逗逗她,语调低哑却又带了几分天生的风流,说道:张衿,你可是第一个知道我这扇子秘密的女子,可要注意帮我保密呀!旁人我都没有告诉过,连家人都不知道的!
本来会期望在对方脸上看见,要么含羞带怯的样子;要么是惊讶的望过来,又珍而重之的点点头。
可惜出乎他的意料,对方不禁没有这些反应,而且还眼神奇怪的望过来...抿嘴偷笑的样子,还带着...嗯,那是包容和理解...的意思吗?
包容什么?
哦~张衿拖长了尾音,轻点着头转正了身体,我知道了~~
你...你这什么反应?
那你希望我又什么反应?张衿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我知道我是第一个女子了。但是话也要说在前面,我又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将来若是有什么消息传出去,那第一个知道的男子可是也有嫌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