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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略一沉吟,郑重的问:那若是已经落下一步了呢?瓮中捉鳖的计划中被打断怎么办?
霍去病干脆果决的敲了敲桌子,利落的说:那就一步并作两步走!策略熟悉了又怎么样,鳖终究还是鳖,匈奴也还是那个匈奴,我们就应该告诉他们,汉朝的瓮不止能捉鳖,还能敲死蠢鳖!
曹襄忍不住了,出言问道:你们这是在说什么?什么瓮中捉鳖?策略熟悉还一步并作两步走,这说的是什么?这场战役还是下一场,大将军不是说要再出定襄一次么?
庚安在一旁跟着拼命点头,他也是一个字都没懂,两个人说的是啥呀?
霍去病冲他笑:是要再出,可这出兵出到哪儿,打到哪里,末将还是更赞成到对方的地盘去!
庚安有些惊讶,人都清醒了不少,这句话比浓茶提神可管用多了:以后真的都要往沙漠深处走了吗?!将军出发前不是还说只是暂时拉过去,现在已经决定都往大漠深处走了?
卫青看着霍去病半支着胳膊靠在案几上那个得意狡黠的笑容,心中一动,面上却丝毫不显,转头对庚安解释:没有决定,大家的意见你不是都记录下来了么,我再加上我奏报的一同送回长安,看陛下怎么决定!一切等圣裁吧!
曹襄和庚安对视一眼,冲卫青点点头,毕竟是无人涉足过的沙漠,前路未可知,还是等陛下的意思吧!
卫青重新提起笔,看了看霍去病,又见右手边的曹襄和庚安都有些困倦的样子,吩咐道:做完了就去休息吧,不必在这儿守着了,我也要休息了。
诺!
诺。
曹襄跟庚安迅速的对完手头的几个,就在竹简上一勾,标记好之后就抱着一盘竹简告退回帐了。
见两人都走了,霍去病又拐回来,大将军,末将分析对了战局,可有什么奖赏吗?或者你告诉我,为什么去年那次战役,大家都高兴,你却有点遗憾呢?
遗憾?当然是有的,遗憾没有再用一次酣畅淋漓的大迂回,给匈奴烤个串!但是一切都过去了,再没有机会了,也不必在想。卫青站起来,示意他走近点,压低了声音问:谁告诉你我遗憾了?
霍去病凑了个脑袋过来,说:舅母说的。而且为了逃一次试新菜的机会,我交换了知道答案一定告诉她的代价。
卫青斜了他一眼:不只你一个人吧?
我跟小伉几个都答应了
卫青想想月皎那个无法挽救的厨艺,轻笑出声,那你就好好试菜吧!
不是说功必赏,败必罚吗?我刚刚
卫青看着快跟他一般高的少年,淡淡出言道:奖赏不想要了?
霍去病眼睛亮了亮,说道:有别的赏?
回去睡觉吧,等陛下有了决断再说!
霍去病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强压着惊喜,正正经经的退后两步,恭敬的一礼,朗声道:诺!
两个时辰后,驿站飞驰出去两匹骏马,带着大军的消息奔向长安,那密封好的竹简上,在最后写了卫大司马昨晚新加的一句话:
请命加封亲兵霍去病为校尉,勇武善谋,冷静果敢,若再出战,可为先锋!
长安未央宫里,言笑刚把言思和刘据哄睡着,就到了外间在刘彻和卫子夫身边坐下,听他们聊天。
刘彻无奈道:他们都走了快一个月了,你怎么还没消气啊!
言笑看着卫子夫那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父皇有点欠欠的,隔三差五的就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惹母后生气。吵架吵过就算了嘛,下次就轻轻揭过,该干嘛干嘛好了,非要提起来让人回忆一下,这是干嘛呢?
果然,卫子夫笑得一派温柔得体,却暗了暗眼神,偏头淡淡道:我没生气啊!不是说等他们回来,许我便衣出宫接他们,我哪有不满足的,陛下哪里看出我生气了?
那你这几天跟陈掌不理不睬的,他还来我这里请辞。其实他帮你处理各属事务,处理得真的不错,到底是哪里惹了你不痛快?
他请辞?卫子夫冷笑一声,说:椒房殿的詹事不想干了,不跟皇后请辞,跟陛下说,我怎么能知道他怎么想的?
刘彻把茶盏轻轻放下,柔声劝道:到底怎么了?你气去病,也不至于连累他吧?
母后可能是介意哥哥说的那句,他也不只有母后和舅舅两个长辈。言笑靠在一旁,插嘴道:你们都快把哥哥当亲孩子养了,人家却说你只是个长辈,心里总是别扭的吧!
卫子夫有点真生气了,重重的放了茶杯,没好气的冲刘彻翻了个白眼,伸手轻点着言笑的头,说: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心胸狭窄吗?我二姐当初十月怀胎生下他,忍了多少苦?只有我们姐弟几个知道,她比我更疼他,我怎能体会不了?更不会想着疼他还要分个高下出来!这事我自有计较,你们就别掺合了!
言笑有些局促的往刘彻那边挪了挪位置,小心翼翼地挽上父皇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好像真是他们父女两个误解了。刘彻眨眨眼,没有太往心里去,只是慈爱的拍拍她的头,示意不要放在心上,家里家外的谁还没个磕磕碰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