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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打量了他好几遍,确认除了黑瘦些,再无其他,才笑盈盈的道:没别人,随意些。
曹襄也不客套,笑着抬头朗声喊了一句:舅舅!
哎!刘彻答得也快,无不满意的说:我外甥也很厉害,起码比他的乖,这次出去你感觉如何?比日常那些案子和文书有趣多了吧?
是,收获不少,希望下一次舅舅还能派我出去!挨打的事,曹襄还是没有说,只捡了觉得有意思的提了提。
好!你就该跟去病学学,洒脱点,随意些,想做什么可以直说。
诺!
刘彻沉吟几秒,还是提了平阳公主的事,你舅母想让你母亲和离回长安,你,怎么想?
曹襄似是没有意料到这个事情,笑容渐渐拉平,面色凝重的愣在原地好久,才心事重重的抬头说道:可以不回来的。
但,你母亲,还有你舅母,是想
曹襄难得打断刘彻一次,像是掩盖什么一般,急切的反驳道:母亲受欺负,我会去跟汝阴侯聊一下的。可,还是不回来的好,和离,也太严重了些,我去跟舅母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刘彻只知道曹襄对元光五年的事知道不少,却不知道他具体了解多少,所以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只回复了他一句:你慎重考虑一下吧,需要什么再跟朕说。
我,明白。
刘彻很是心疼这个外甥,他就这么一个争气的外甥,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不想看他愁眉苦脸的,笑着开玩笑道:别考虑那么多,先去跟去病一起去椒房殿蹭个饭吧,言笑应该也等着急了。
听到言笑,曹襄这才肩头一松,行礼告退。
外面的李息见卫青跟霍去病和刘据说话,就凑到公孙贺那里去,抱怨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可不用再去管军需兵器了,账册你理好了之后赶紧给颜异送过去,我是不想再看他那张脸了。
公孙贺很是奇怪,这个六郡出身的李息是适应长安圈子适应得最好的人,进跟世家宗亲相处融洽,退跟新贵武将相交甚笃,见他犯难,笑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跟他处得还可以吗?
我也是武将出身,真受不了天天顶着眉头好像天要塌了人,事情是挺多的,还不至于总是垂头丧气的吧?我现在看到他就没好心情。李息转了转脖子,如卸下大石般轻松的说:这次战损如何,哪些需要重新锻造的兵器,有多少,花多少钱,你更熟悉,也更有合理的理由,别给仲卿留太多活,你点算之后赶紧报。我要抓紧回大行做我该做的,这段日子都把我儿子累坏了,还没封赏,我能不心疼着急吗?
公孙贺知道他也是累坏了,点头应下之后,刚想问问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就被孔立出来宣召的话给打断了,晚上有宫宴,让他们就近在石渠阁东边的承明殿休息换洗之后就去参加。因曹襄还没出来,卫青和霍去病两个留下等他,刘据等刘彻,其余人都跟着走了。
不远处的言笑几个,扑了好几次空,在园子里绕了一大圈,才在曹襄出来的时候,终于等到了空隙,激动的跑上来。刘据挽着霍去病,言思伸手找卫青,言笑和言欢、言乐都懂分寸,不敢在宣室殿门口太过喧哗,不远不近的站在对面,好好的看了他们三个人,眼泪忍了又忍,话到嘴边又换,最后在霍去病的笑声中,扫过几人,定在曹襄身上,面若桃花,略带哽咽的开口问了一句:大将军,冠军侯,平阳侯,一切可好?
卫青慈爱的看着几个花一般的小姑娘,只嗯了一下,就伸手去拍了霍去病,示意他别笑了,看把言笑给羞的。
曹襄觉得自己在大漠这一遭,真是放飞了天性,也不顾及身边还有霍去病和卫青,拢不住的笑意不加掩饰的浮在脸上,看着她隐忍又激动的样子,强忍住想抱抱她的手,故意逗她,后退行礼回了一句:公主长乐无极!公主长乐,臣才可安。
我我都好,你呢?
霍去病和刘据憋着笑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末了,霍去病才略带嫌弃的说:都没人问我安不安的,还得我主动问人家,公主可安啊?
言笑跺脚道:哥!!我刚刚不是说的了嘛!
好好好公主长乐无极!霍去病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学着曹襄的语调,把这句问安说得跌宕起伏,然后跟刘据、言欢、言乐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卫青一旁觉得酸溜溜的,抱着言思就往椒房殿去,只留下一句:想抱就抱吧,也没人敢看,真是的。
霍去病看着卫青去的那个方向,到底是有点怂了,算了,还是换个时间,特意去请罪吧,灰溜溜的跟着舅舅去,不只显得他不大方,还搞得他挺忐忑的,有些事,一个人做的时候,就是要比被别人陪着的时候,更容易些,扭头对刘据说:据儿,我们去承明殿吧,路上给我讲讲这段时间,长安都有什么好玩的事。
于是,言欢和言乐都知趣的跟着卫青走了,只留下言笑和曹襄,不知在宣室殿门前站了多久才反应过来,应该换个地方诉一下衷肠,毕竟刘彻可能一会儿也要酸溜溜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