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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冷笑道:你倒是有义气!
我...
闭嘴!卫子夫看着旁边两个身形晃都没晃的两个孩子,语意寒凉的说:不要以为当了侯爷,我就不敢动你们,本宫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想要人命,也是不敢做的!你们三个总要有人付出代价,就是...不知道选谁啊!
我!
我!
是我的错!我不该任性的请命出征!
因我而起,言笑是为了维护我!
不,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什么话都说!
都知道怕了?
言笑在卫子夫一提周围两人一同犯错的时候就怕了,母后虽然看着温柔宽和,可下手时候从不犹豫,现在南宫公主是一点都不敢帮刘陵联系宗亲世家,来往稍微多一些,陈掌就会派人前去请安送礼,什么送礼,分明就是警告,两个月下来,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跟南宫公主相处,连宴会都很少叫她了。
就算是不杀人,伤人也是豪不犹豫的,若是...若是....天!她连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霍去病和曹襄,一个认为是自己说的阴阳怪气不对,一个认为是自己反驳了卫子夫想接平阳公主回来,惹卫子夫不开心,还都说的语气不善,支支吾吾的,这才惹卫子夫大怒,都觉得是自己的错,,希望其余两个别受连累,哪敢不顺着说的。
怕了!
怕!
母后... 我真的怕了,你别这样!言笑眼泪簌簌而落,话都抖了。
静默了几秒,三人都觉得脖子边的冰凉触感消失了,肩头一松,心中的大石还没落下,就听卫子夫照旧语气生硬,带着森森的警告,说:别回头,跪好别动!现在,这剑就悬在你们三人头上,说不准就伤到谁了!
嘶!!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铮!!!纤白如玉的手指在剑身上一弹,上好的宝剑发出嗡鸣声,确实就在三人的头上尺寸之地响起。
千万别抬头!不然,可不知道会不会立马掉下来!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三人都有些慌,言笑有些跪不住了,拽着旁边两人的手攥得死紧,霍去病和曹襄也不敢动,稳稳的回握言笑。
剑鸣在殿内回响,渐渐平息下去,除了紧张的喘息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片寂静!
半天,连霍去病曹襄都冒了冷汗,才听卫子夫问道:知道这剑,在哪吧?
知道
知..道。
知道了。
那,怕吗?
三人立刻回答:怕。
吧嗒!
吧嗒!吧嗒!!
几滴鲜红的血伴着郦苍的惊呼,顺着剑尖落在三人的衣服上,霍去病下意识伸手一摸,只觉粘稠不断,惊得就要站起身来。
卫子夫伸手按住了他,沉沉的威压过去,命令道:跪好别动!不许抬头!不然可就不只这些了!
三人都慌了,喘着气不敢出声,不知道到底是谁受伤了,言笑以为是两人的血,怕她担心才不肯出声,旁边两人也一动不动,生怕碰到言笑。眼风也不敢乱扫了,死死的盯着前方!
好!卫子夫很满意,平静无波的语气继续道:不要抬头,跪好了,然后...记住这种感觉!
......
记住这种感觉,这种知道它危险,知道它会伤人,却永远不能抬头去看剑锋的感觉,因为你看了一次,就会看第二次,甚至不用看多了,它就会立马掉下来,插入你的胸膛!给你致命一击!
这种感觉,要牢牢的记住!都记住了吗?随着卫子夫的发问,又有连串的血迹滴落下来,三人交握着手越收越紧,越来越煎熬,听到发问,生怕晚一秒就再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抢着回答:知道了!
记住了!
母后,我真的记住了,能不能...饶了我们这次!
呵!卫子夫后撤了两步,收剑回鞘,递给郦苍,示意她可以放回去了,然后拢袖在腹前,站得端端庄庄的看着她们,听到宝剑似乎回鞘了,试探着互相检查的样子,微勾起嘴角笑吟吟的说:别找了,谁都没伤着。
......母后!言笑试探好几次抬头去看,终于看到了空空的上方,除了高悬的杏木横梁,再无其他,顿时瘫倒在地,几个呼吸后,忍了忍,才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道:干嘛呀,怎么罚都行,怎么还拿剑伤人呢?
霍去病和曹襄赶紧去扶她,堪堪坐稳了,才往卫子夫那边看过去,剑早已经挂上了墙,除了落在他们面前的血迹,再无伤口,又看到卫子夫一脸得逞的得意,和郦苍和瑕心都一脸憋着什么不说的纠结样子,这才知道是假的,无奈扶额去擦冷汗,怎么玩这么大?
卫子夫本能想去给哭得梨花带雨的言笑擦眼泪,袖子却只是微微动了动就收手回来,该长大了,哭一哭也好。
都什么血啊!?是猪血还是鸡血?母后你吓死我了!
卫子夫只是调皮的眨眨眼,示意她自己去猜,等她喊差不多了,才微微敛了笑意对三人缓缓道:以前,你们都是孩子,旁人说些嘲讽和打击的流言,你们或者来告状,或者愤愤不平,过去也就过去了,转头加倍努力,过得依旧很好。可是从今以后,你们都大了,走到了高处,就要重新去认识那些话语,它就会像刚刚悬在你们头上的剑一样,你听得到它,也了解它,知道它在哪,知道危险,知道伤人,却!不要动!站好你自己的位置!一寸都不能动,而且永远不能去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