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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不知道,可是有其他人知道了,想在中间做点事情。
谁?
一两句还说不清楚,牵扯很多人,尤其是丞相和王夫人,我无从下手,所以只能来见你和皇后了。
丞相?呵,还有王夫人?出乎张坐的意料,拽着他就往屋里走:我们进去说!
卫子夫在一笔一画的悬腕练字,刘彻总嘲笑她飘逸有余,端庄不足,气质总浮再表面,可她自己觉得这笔控还没练到家,谈端庄当然就有点远了,就私下加倍练习。
见俩人进来之后就把人都喊出去了,心中讶异,忙把笔搁下,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张坐率先跪下请罪,是我无能没有把事情处理好,如今秘密被人翻出来,恐怕要影响皇后了。
卫子夫没有反应过来,嘴角还挂着笑,什么秘密?
郦苍深吸一口气:我我的。
卫子夫看着一站一跪的俩人,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倒没有紧张之类的情绪,反而长舒一口气,肃然道:先起吧,这事我早有准备,用不着惊慌。
郦苍头一次跪得这么干脆,咚的一声就磕在地上,皇后,对不起,是我的错,您给我几天时间,我出宫去把事情做个了断。
你起来吧,还没发生什么事情,你先动手不是欲盖弥彰吗?
郦苍跪在原地不肯起来,是我的错,还请皇后谅解,准我假期,定能把事情摆平。
卫子夫轻轻叹息,没有理她,而是转头对张坐说:先让她跪着吧,你跟我进来。
郦苍抿直了嘴唇,望着卫子夫转身而去的背影,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依旧倔强的跪着。
两人坐得并不远,不知道卫子夫是故意的,还是无心,这个距离稍微提高点声音,郦苍就能听清楚。张坐抿抿嘴,下意识略提高了声音,这几日义纵就要启程前往定襄了,本是件好事,可这样一变动,南阳太守之位就空了下来。丞相公孙弘想推举一位太学博士,而颜异也看上了这个职位,想推举一位颜家子弟。
为什么都盯上了南阳?
张坐苦笑道:毕竟南阳如今是个好地方,被义纵这种人用严苛刑法狠整过之后,接手的人只要多行仁政教化之策,不误农桑商贾之时,不出三年此地定是个安慰富庶之地!还能落下个宽厚仁德的好名声,谁不愿意占这个便宜呢?
卫子夫笑道:你这话该让义姁来听!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无半点行医爱人之心,根本就不像她。就知道下猛药狠治,只在乎显现出来的问题是否解决,也根本不在乎郡县未来的调理和发展。若是为医,定是治一次就能把人吓跑的样子,跟愣头青没区别!不过若是能听到你这番话,她肯定要改变自己想法的!
见卫子夫还能开玩笑,张坐的心里稳了很多,说话也更有条理了,把事情来龙去脉缓缓道来:肥差自然人人都想要,公孙弘自然是想通过张汤的帮忙,加大自己的筹码,可颜异推举的这位颜家子弟,最近新娶了安国侯王定的女儿,而且此人与颜八子自□□好!这样一来,两人就僵持上了。
颜异能有心思做这件事,那说明这财政之策是有着落了,安国侯帮的他?就为了自己的女婿?
恐怕是的,安国侯毕竟是奇才张苍交集最密切的一家,留下些竹简书卷,也不奇怪。就算是只言片语,足够颜异给陛下交差了!
卫子夫微微勾唇,面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公卿世家,起源于战国,本就受纵横学者摆布多年,子孙大多也受此学影响颇深,彼此联盟,彼此压制,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手段,倒是这些人不变的家风!
张坐颇有些赞同,微微点头,转念想到郦家人,自己没能护住,就对郦苍十分惭愧,又拔高了几分音调,说道:缪侯身体已经不行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所以世宗这次出了不少力,想让安国侯手里的财政之策早日能上报陛下,免得在各方势力切磋之下,沦为牺牲品!他,真的是一番好心。
卫子夫眼尾扫过郦苍,见她毫无动静,只得暗暗无奈叹息,继续道:看你的脸色,想来他做得并不好。
他毕竟手生,打草惊蛇,让颜家人抓住机会,对丞相好一顿嘲讽,什么故作疑阵,故作清高,还不是跟世家列侯合作,诸如此类吧。公孙弘那边自然很容易查到他身上,认为他是对方派来的细作,故意递过去的把柄,自然把火都发在他头上。
郦苍视线微低,在心里默默的算,世宗比她大五岁,差不多今年四十二了!他素有咳疾,又心思单纯,栽跟头很正常。只是也真废!被保护太好,都这么大了,还不稳重,办事不周全,真是经不住风雨。
后来事情解决了吗?
是,世宗之子郦终根很机灵,走了丞相之友审卿的路子,跟公孙弘这边算是把事情给解决了但到底是年少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