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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她就把祭祀的东西拿到长安来了?!窦太主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震惊和后悔了,原来她真的只做好了一个妹妹的身份,其他的,不管是女儿、公主、妻子、还是岳母、婆婆,都一塌糊涂!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是个失败的母亲,从来不知道子女真正的喜好,也满足不了她们的喜好和沉迷之物,现在连拽她们从泥沼中出来都做不到,真的很失败!
卫子夫重复了这些天一直萦绕在自己脑海里的一句话,女儿,我生女儿,是我的幸运,你说过的,对吧?
是,他毫无建树!不足为虑!跟你一样,没有挡我的路!但是你们好像是有廉价的、可笑的...嗯,兄妹感情是吧?听说这东西可以让人冲动,所以你不想处置我吗?
是,我想。卫子夫没有看她,只是走近了窦太主,语意冰冷的说,所以请皇后日日都记着,从今日起,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对你下手了。
不会通知你的,日日悬心的生活,将直至你死。这句话,是卫子夫对窦太主说的,也是对身后陈阿娇的警告。在她们眼里,也许自己一直都很不起眼,不值得讨论,不值得入局,不值得关注,随时可以拿来碾死,又随心意安抚。但即使朝生浮游,亦是生命,任何轻视生命的人,都将被生命所负!
那一下午,冉信陪着卫子夫在殿外的阴凉处,听了两个时辰的吵闹,殿内哭泣争执的声音几乎没有停过,来来往往去各处查证的人也络绎不绝。她在长信殿呆了大半辈子,不管朝政如何纷乱,后殿这个常年清净素雅的地方,除了年节几乎就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终于等到刘彻铁青着脸出来的时候,卫子夫伸了伸懒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一脸温柔的迎上去,语气照例亲昵的说:陛下什么时候累了,就来永延殿看看几个孩子,我煲了汤等您,再给您备上司马相如新送进来的枸酱酒,心情好了再做处置。
冉信觉得那时候大概是她见过,刘彻平息怒气最快的一次了。也就是在那句话之后,她笃定的相信,卫子夫会做到连太皇太后都做不到的事情珍惜人命!
是最简单、也是最难做到的,尤其是在上位者呆久了,很多人都麻木了。麻木得越久,就习惯性的把麻木归结于权谋,归结于势力纷争,归结于自我保护,这种变化,真的对所有人来说都很可悲!
可真的没人来问上几句:
这种真的是权谋应该有的样子么?
玩的是人心,走的是套路,牺牲会有的,但不该故意去踏众多无辜者的鲜血,到底是谁给权谋堂而皇之地披上了人命鲜血的外衣?
冉信最终还是把太皇太后的故事都讲给了卫子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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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是很懂太后的意思。不是刚刚才强压着陛下把先帝和亲圣旨执行了吗?
窦婴,看来你之前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当初先帝快不行了,我就跟你说过等太子登基后,你若是现在这个样子呆在朝堂上,哀家不放心。
我们做臣子的,陛下是谁,自然就效忠谁,不会有其他私心,太后是因为我曾为废太子的师傅,就疑心我?那以后谁还敢做皇子的傅者呢?
废太子的人,是彻儿自己要担心的事,哀家没有打算要帮他,也没必要。可是,你在一日,就有人会动些其他的歪心思,这些是我不喜欢的。窦太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歪身靠在凭几上,等待下面那个人回答。
窦婴蜷了蜷手指,强扯出笑脸来辩解道:太后这话,臣不明白。不过
你不明白?呵,你这是想在姑姑这里装糊涂是吧?那也没关系,哀家说直白点!窦家!窦家窦家的荣宠已经够了!所以要么,你拼上全族,用谨小慎微再赌一代,兢兢业业的效忠陛下,至于结局,我就不敢保证了;要么,你来做哀家的棋子,窦家全族渐退朝堂,平安富庶一生,凭你儿子的能力,或许还能传上几十代。
臣为什么要选?为什么要做棋子?为什么要带全族隐退?窦婴目光变得冷凝,语气生硬的反问出口:太后有什么朝堂棋局,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准臣还能做个执棋人呢!
窦太后转了转眼睛,四下依旧是漆黑一团,可心中,确实清明无比,她没有挨个解释他的问题,而是神色自若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王家能力不行,偏野心太大,那个臧儿更是心怀鬼胎,去找谁不行,偏生是当初跟吕姓家臣走得最近的郦家,郦家在长安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豪族!外戚!也不知谁给她的胆子,竟想联手做大!多亏是皇后还算好用,我也就顺势直接拆了他们,可将来呢?那个田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哀家总是不放心的,所以你这么能干,身份也刚刚好,牵制他们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真是个好主意!
外戚相斗两败俱伤,身后的豪族也会受牵连,陛下最后的握在手里的东西就会越多!
可是,她姓窦啊!就这么为了刘家的江山,不惜家族,不惜姓氏,不惜一切吗?棋子?!哼!她倒是直白,直白的把一切计划和结果都说给他听,就那么坚信自己会乖乖听话?反正已经撕破脸了,窦婴也不介意再说得明白些,略带嘲讽的目光往上看去,道:皇后好用?是太后让馆陶公主帮她拆的吧?郦寄夫人的母族,禁三代为官,求情的儿媳不上族谱,和离出族,都是太后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