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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姜叹和陈掌作揖行礼,悄声请安。
陈掌左右一打量,刚想示意手下人找老板把这家店铺清个场,却被姜叹拉袖子阻止了,只见他迅速低头上前,抱剑一礼,皇后,可否借一步说话,出门右转有个小巷子,人少有阴凉,还请您移步,陈大人有要事禀报。
又是他?卫子夫对这个姜叹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欣赏,说话做事很符合她的脾气。向着自己的态度坦诚又明朗,之前刘陵和南宫公主的事情结束,他一句职责所在连赏赐都没领就离开了,之后怎么联系,他都有礼有节,既不过分靠近又不故意疏冷,该收的收,不该收的就原路送回,倒是很有意思。尤其是此刻把人都请出去是惯常做法,他却敢请自己出去,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卫子夫想着,一时间愣住了。
陈掌和张坐讶异的看向这个姜叹,请皇后出去,这也太无礼了,别说外面大热天的,就是天气正好,也该清场才是,哪有让皇后跟他出去的道理?张坐并不认识这位,刚想开口训斥,就见陈掌冲他摇头,只好咽下话语,转而对卫子夫道:我去跟老板商量。
不必了。卫子夫叫住他,你和瑕心在这里吃完再出来,我去透透气。
这陈掌也想附和张坐说的,却被卫子夫扫过来的眼神钉住了,他刚刚因为霍去病说的不在意,而重新被重用,虽然有卫子夫的一句往事如烟,但他说话也是加了小心的。况且此刻不是啰嗦的时候,只好吩咐人往门外小巷子去探查。
三人拐出,见巷子虽然狭小,却四通八达,但属于院落后墙,极少有人走动,不知道是怎么巧合的盖起来,不止有大片荫凉处,而且只要有人走,脚步的回声竟然很大,倒是个不错的地方。见陈掌带来的几人都远远站着不许人靠近,卫子夫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姜叹,擦了擦树下的一块磨得锃亮的大石板,端端正正的坐下,开口道:说罢,有什么急事,等我回去都来不及。
姜叹后退两部侧了身去,一副不打听的样子,陈掌也顾不得感慨他的有眼色了,上前一步,急急的道:颜异派人往汝阴去了,平阳公主着人传话,要您清理好家再接她回来,不然在人生地不熟的长安,她可就没精力帮儿子娶媳妇了。
这是什么话?卫子夫无比头疼,虽然曹襄说会去处理,但是总不见效果,计蕊还是频繁递来平阳公主想回长安的消息。所以她只好自作主张,干脆想先定下言笑和曹襄的婚事,以这种由头请人回长安,这样平阳公主回来就势在必行,就连刘彻都阻止不了,到时候走不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这又怎么了?
颜异派人去干什么了?
陈掌压低声音道:这就是比较麻烦的,本来宗正只是例行送赏赐,恰好选了颜家人,但是颜家人回来复命之后,竟然直接入宫去了颜八子处。
呵,有意思。卫子夫这下来了兴趣,马上要开始对辩,公孙弘和郦终根,一个王夫人,一个颜八子,她们想对自己做什么呢?竟然还想去动平阳公主真是过于张狂了!
还有别的吗?
刘陵翁主刚刚去了隆虑公主公主府上,据说是窦太主吩咐她去劝和陈蛟和隆虑公主的,臣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还要跟往常一样警告,特来请示。陈掌这么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么快的来找人有些小题大做,遂补了几句,隆虑公主跟陈蛟最近没什么,各干各的,但赶上太学里面的论辩,加上平阳公主消息和颜家人同时到了未央宫,臣就觉得有些不太对了,所以来找您。
卫子夫自然把他的小心翼翼看在眼里,但是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霍去病不计较,她也没必要掐着不放,于是点头谢他,道:辛苦姐夫了,各路人马都盯着,还大热天的来送消息。
陈掌有些惶恐,他最近也得了刘彻不少白眼,不知道是因为跟卫子夫吵架还是霍去病说了什么,不止说话疾言厉色的,还让他偷偷的去清凉殿跟少府令一起算账,错上一个字就被一顿呵斥,吓得他哪里还敢再提侯爵之事。多亏卫少儿体贴,不止软语宽慰,还经常进宫给他说好话,他只想好好的做个詹事,反正也不打算生孩子了,霍去病自己也有了侯爵,还被刘彻捧在手心,他根本不需再多筹谋了。
卫子夫沉吟半刻,开口道:据儿对这个辩论很是期待,听说还要拉着张汤的两个儿子一起去呢!不如你再帮他请上一人,宁良人的弟弟,听说他跟着枚皋学了好一阵子,枚先生可也是个辩论高手呢!
把宁良人拉下水?可她与王夫人可是交好啊,而且曾经跟颜八子水火不容,这不就是帮忙给公孙弘加码么?但他没有问,只是老老实实的应了,诺。
刘陵那边,你指点一下两个颜家人,让他们两个去主动拜访一下吧,刚从汝阴回来,代替平阳公主去看看隆虑公主也属正常,就说郦终根要退缩了,颜家正在发愁对面人选背后站了两个怀孕的妃子。卫子夫算定的就是刘陵和宁良人关系不好,不然也不至于新孕送礼的时候,从淮南来的东西,是盖侯夫人转交的,而不是通过刘陵送进未央宫的。这种不伤大雅,又可以打压对方气焰的机会,刘陵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打击王夫人和宁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