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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良人一愣,太学争辩那次,皇后曾经要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却从没答复过她,本以为她一定是早就把她放在对立面了,可这是...还要给她一次机会吗?为什么?皇后...皇后说的好,只是我比较偏执,毕竟...陛下喜欢司马相如,我也恰巧喜欢....缘分吧....生来就是命中注定的。
为什么?入了未央宫的人,就是她卫子夫的人,错了对了,自己都会给她们回头的机会,她这么年轻又有才气,一时走错了路也是有的,为什么不选择活着,卫子夫没有放弃,轻咳几声继续循循善诱:那也不着急呀,你总要在未央宫呆一辈子的,日后有的是机会看其他各位郎官的辞赋。
一辈子?宁良人挑挑眉,看着卫子夫苍白的面色,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道:太长了,我恐怕陪不了陛下太久。
卫子夫看着她越发不在乎的神色,颇有些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这么说?其实...
皇后,言瑾什么时候可以搬往长乐宫呀?宁良人有些兴奋,笑着打断她,快言快语的抢着说:能不能提前搬到长乐宫去,让傅母和元瑞姑姑照看呢?妾身实在是累极了,孩子真的不适合我,不会说话,不管表达开心还是难过,都只会哭,心烦得很。
颜八子是希望自己孩子七岁之前都能在身边,你倒是推得快,孩子不到半岁就想往外推啊?
嗨,我又陪不了她一辈子,早出去和晚出去有什么区别吗?我倒是觉得她跟几个姐姐长大就挺好的,将来也能玩到一起去。颜八子...宁良人撇撇嘴角,她是真看不上颜家的世家女,那个猴急的样子,不就是想早点把女儿的婆家给定下来,当谁看不出来呢!恐怕现在就开始倒数出嫁日子了,我可没那个心思。
那你的心思是什么?
我啊?我就想把自己的日子先过好了,别枉费...我来这世上一遭。宁良人拨了拨灯芯,柔和的光在她眼中轻轻跳跃,闪着熠熠的光,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我可不要半途而废。
什么?卫子夫没有听清楚。
日后言瑾可要靠您了,您就让她活得潇洒些就行,将来大富大贵的人家都不要嫁,就悄悄过好自己小日子就行了。
你怎么如此说?卫子夫总觉得宁良人说话怪怪的,你是她母亲,自然可以陪她长大的,人家颜八子都费尽心力的替孩子安排未来,你怎么推到我这里?就算我是皇后,但毕竟不是她亲生母亲,而且言笑她们四个已经让我分身乏术了,你放心交给我?你还不如去找陛下呢!
四个?四个...宁良人点点头,这四个的数字,就足够自己放心了,宁良人拿过枚皋的辞赋,仔细翻着,随口道:我连孩子都不陪,哪里有时间陪陛下?
你这是什么话?
因为我要陪着皇后啊!宁良人像是在逗她玩,笑得很是俏皮,王夫人那么喜欢你,我跟她关系好,将来肯定是要陪着皇后的时间更多!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孤立颜八子,你看看她身边的魏长使,空有皮囊没有灵魂,看人眼光烂到家了,现在又谈崩了吧!我才不要跟她做朋友呢!
谈崩了?她知道的真是多啊!你要是真跟王夫人做朋友,就在生产前少去漪兰殿吧!
其实我知道,皇后是想说,我要是真跟王夫人做朋友,就少打孩子的主意吧?
卫子夫没有想到她今天这么坦白,也许是淮南的事情越来越紧迫了,她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可是自己三番四次给她机会,她是没听懂,还是就不愿意反水呢?是。
可是打她孩子主意的,不止我一个人。我...起码没有想过要害她。宁良人伸手给卫子夫倒了一杯茶,卫子夫下意识的就往后靠,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身后的伤口,对方讪讪的收回手,扫过她披散在身前的秀发,若有所思,装作无意继续道:今年天气这么冷,边境的雪更厚,长安也没好到哪里去,路上这么滑,双桂姑姑倒是老当益壮的出来走动,您就没想过万一她不小心念旧顺路到漪兰殿,到时候人多眼杂的再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颜八子生产当天,您也是见过的,多凶险的事啊!
双桂,她倒是插手得多!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管别人,卫子夫也冷了脸,她不是死乞白咧非要救人的圣母。冥顽不灵的人,就是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伸手把茶杯里冷了的水泼进了痰盂,肃然道:你在暗示我什么,不如直说。
宁良人也没恼,只是伸手又给她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声道:皇后没有直说,我就只能陪着打哑谜。
......她以为自己很闲是不是,非要强撑着坐在这里跟她打哑谜?自己最不喜欢这种阴阳怪气的相处方式了,既然对方不领情,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孩子那么小,她舍得,自己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她十月怀胎生的!
就这样气氛冷了下来,宁良人见卫子夫不说话,嘴唇干裂形容憔悴,呼吸声明显比往常又沉又闷,心中不免打鼓,刘陵翁主不会真的下了狠手吧?只是受伤而已吗?会不会危及生命?转瞬又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要大将军能受些影响,肯定是要卫子夫半条命的,自己在怜惜什么?转头不自在的问道:陛下...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