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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儿,别跟你父皇那般好色纵欲,他喜欢我却抵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跟别人一个个的排队生儿子,那么喜欢你有什么用,还是留了一堆废物兄弟给你!还想我对他其他儿子好,他欠我的,不是我欠他的,凭什么要求我?
你别欠别人的,尤其是不要欠女人的,欠得越多,死得越快!甚至你祖父都不例外!所以要多对后宫女人好,让她们欠你的!或者就选一个人,让她多多的欠你的情!
陛下!!
陛下,这些心思没那么难以启齿,你看我也没跑掉不是吗?
呼!!!!!时间长得仿佛过了一个甲子,脑子快要被回忆挤占的刘彻还是松了手,把软绵绵的宁良人丢到了一旁,半坐在高高的竹简堆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有些阴暗的角落,埋得越久越是潮湿阴冷
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心怀忐忑的等着它爆炸!
人的辉煌就像是动物的皮毛,人性的缺点和欲望都掩盖在皮肉之下,从骨到肉全都是!只是披着柔软光滑的厚皮,才好像可怖的骨肉也是可取之处,贵重无比。
但皮毛越是柔顺光亮,越是会在老化之后,快速的透出骨肉原本的轮廓。就像是人老了,才会越会放纵自己的阴暗、欲望和无耻
刘彻见过自己父皇和祖母的年老,那力有不殆的无赖和软弱,让人无从抵抗!也越发怕自己老去,哪怕自己正当壮年,依然害怕自己那个时候被周围所有人嫌弃!鄙夷!失望!被放弃然后整日想着他什么时候死!
所以,卫子夫,我对你这么好,能不能记住了这是欠我的!在我老的时候还回来!
跟高手过招,真是痛快!宁良人缓气缓了半天,才回神过来,一下子就能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
知道又如何?现在朕已经无所谓了!刘彻松了松领口,大喘气的吼道:淮南、衡山已废,匈奴指日可待,西南也近在咫尺,天下都是朕的!有何惧?
咳咳咳宁良人抬头看他,笑道:那我还活着,是为什么?你在考虑谁?
开春三月据儿就满七岁了,朕有大场合需要皇后出席。刘彻望着一摞摞的竹简,整洁干净像有整理的强迫症一般,这风格很像据儿,嘴角自然的就勾起笑容来,语气也阳光许多,哑着嗓子道:朕不想刺激皇后,她身体不好,需要养着。
这是要立太子了?
陛下!宁良人最后一次叫住了刘彻,忽略他微红的眼尾,轻声道:陛下,帮我给皇后带一句话吧!
刘彻眼底闪过一丝怀疑,整个人散发的危险气息又无知无觉的笼罩着屋内每一寸空气。
算我谢你,这些年送我这许多辞赋
......
弯腰下去,翻到在地上的水盆洇湿了一卷竹简,捡起来抖了抖水珠,大部分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还有一句很是清晰,必长生若此而不死兮,虽济万世不足以喜。
说吧
第145章 知己难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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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躺在床上的卫子夫,放下了药碗,低声念叨这几句话念叨了很久,神色说不出的惆怅失落,刘彻站在旁边,一脸阴沉,气压低得分外瘆人,全殿内也就只有卫子夫能忽略他,依旧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周围服侍的人,一个接一个都偷偷的溜了出去,守着温药小炉的景福几次想起身都苦于绕不过刘彻,只好缩在角落里抱着一卷账簿,忐忑的望了望刘彻,又望了望卫子夫,半天才小声叫了一句:皇后,先把药喝了吧?
刘彻不耐烦的挪了个目光过去,景福本能的往榻旁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假装伸手去掖卫子夫的被角,卫子夫这才恍神过来,目光在殿内打量了一周,怎么没人了?
皇后,您还没喝完药呢。景福用余光撇了一眼刘彻,求救的看着卫子夫。
呵呵呵,原来是被他吓走的。卫子夫笑笑,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行了,你也下去吧。
诺。景福连头都不敢抬,飞也似的逃走了。
卫子夫的一声轻叹随着鎏金盘龙香炉的袅袅炊烟,散在了椒房殿温热椒香的空气中,小智自私兮,贱彼贵我;达人大观兮,物无不可...
有完没完?刘彻没好气的开口,都已经她都已经自己念叨半天了,不就是《鵩鸟赋》的几句话吗?要不自己琢磨半天都觉得宁良人要他说的这句话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告诉她。那些隐秘的小心思,随着这些年一件件的成功早就被他埋得很深了,刘彻相信再过几年,就能彻底忘记了,毕竟卫子夫那天亲口说过,她不会跑的。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
卫子夫伸手去拉他坐下,柔声问道:陛下最喜欢这篇里面的哪句?
刘彻就坐了个边,脸色依旧阴沉得难看,朕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