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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气得插了腰:卫大司马,你还知道要杀了剩余的人啊,我还以为你要大度的放了所有人呢?怎么,要不要把所有在长安狱中的人都在此刻放出来,为你所用啊,你仁慈和善也太过了吧!他只会愤恨加倍,日后平添麻烦!
有人告诉过我一句,慈不带兵、善不为官、仁不从政,本侯从政、带兵、为官,哪里仁慈和善?卫青半开玩笑的回复了平阳公主,这才把目光挪向她身后,小光,你怎么来了?
霍光这才说话,低头一本正经的行礼,大司马安,嫂嫂让我来看你。
卫青点点头,对田仁道:你和终军带着霍光进去等我吧!阿广你安排一下,今日之事,所有人闭嘴。
田仁和终军,诺
卫广也满口应下,迅速给他包扎好,拍他道:哥,等明早再让医官换一次药,不然不许出去。
好...
见卫青答应了 ,卫广这才起身带着人走了。
最后就剩平阳公主和卫青两人,一坐一站,一气一静,沉默不语。
这是她嫁进来之后种的第一颗桃花树,硬拉着我一起种的。卫青拿着那把断剑随意在地上划拉着,半天才轻笑一声,嘲弄道:当时我还老大不愿意,生怕府里的地下都挖空,当时她怀着小伉再摔进去就麻烦了。
平阳公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些年跟着刘彻,他别的没学会,矫情劲学了不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儿女情长,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看到我没护好这第一颗树,会不会生气?
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哎看着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平阳公主彻底没了脾气,刚刚的杀伐果断呢?刚刚的不容置喙呢?一开始约定时,说好的筹谋稳重呢!?
平阳公主干脆蹲下身来,靠坐在树下,上有乌云盖顶,与远处宫殿山丘融为一体,浑然天成,与白天时候的黛影巍峨截然不同,白天的线条要更加硬朗又清晰,晚上这般化为一团的混沌样子,要更添几分世俗般的沉静和杂乱。
唉......这长安本就从来都没有条理清晰过,乱就乱,大不了乱上加乱,怕什么!就这样吧!
平阳公主激扬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侧头望着卫青低落的面庞,神思飘忽,半晌才捡起那几根树枝,在地上随手画着,道:其实,这不是她种的第一颗桃花树,她种的第一颗桃花树是我陪着种的,在...平阳侯府,呵呵,早就没了。
卫青抬头看了看她,低头把刚刚挖出头酒缸盖又埋了起来,四周浅浅的坑印也都一一抹平,她一向喜欢在花树下埋酒,如今就剩这些了。
埋酒......呵,也是我教的,当时曹时爱附庸风雅,我也跟着学,剩下几个姑娘都忙着练舞练唱,就她有耐心陪着我学怎么封坛,怎么挖坑,怎么相隔,四尺三寸绕两指,来年落雪藏三枝。平阳公主伸手比了比,笑了,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师傅教的尺寸。
转瞬笑容凝结在嘴角,那丫头出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现在好不好,陈酒仍在,故人不见。若是她知道卫青受伤了,肯定心疼得要死,自己就算看在欠她一身债的面子上也不该跟卫青再计较了。
卫大司马,活了半生,自有他的行事准则,自己就算与他有约,也要开始学着合作,不是压人一头。
算了,今日之事,就听你的瞒下来吧。
多谢公主。卫青微微低头,站起身来,望着这颗树悠悠出神,也不知道若是月皎在,今日是会听他的,还是如公主一般执拗的要李敢的命,月皎......总是会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是自己对她关心不够,是我做错了她才走的。
平阳公主摇摇头,也拍拍土站起身来,我教出来的姑娘我知道,她们不在乎别人做错什么,在乎的是
卫青:什么?
不知道,是别的东西,我也在理解。总之,她不是因为你做错了走的。平阳公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弯腰拿走了药箱就进了屋子,留下卫青一个人在树下愣愣的发呆。
不是因为做错了走的,那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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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众人汇聚一堂。
回来的消息,大司马都告诉了谁?田仁脑中一个闪念,目光不自觉的就挪到平阳公主身上。
平阳公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最后走进来的卫青就截住了他的目光,不是公主。
公主恕罪,大司马恕罪,臣冒昧,还是想多问一句,公主过来可有人清扫后面?或许,公主是被人尾随了,一会儿公主还要回去,臣也是担心公主安危,还请您不要见怪。
平阳公主站出来,道:无妨,也许确实被尾随了,我仓促过来没有部署太多,是我失误,你们去查吧!叶葵?
臣在。
你跟着田将军去查一下吧!
诺,那公主,臣收拾好了再来接您?
嗯。
卫青这才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屋内桌案,上面早就摆好了茶果点心,他的桌旁还燃了个小炉,掀开小盖,里面是热水温着的羊肉汤饼和几碟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