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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少府的听自己的么?阎奉倒是很想继续握着少府,奈何皇后这么多年根基,借着少府想要钱的心理,在少府上上下下都说一不二,无处可插手。
唯一方法就是在预算上松口,但现在一让步,已经退无可退了。
阎奉:皇后是未央之主,臣自觉粗手笨脚,实在不会招待李夫人。
陛下准备去海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按时回来,难不成要本宫奏报一封,请他示下?卫子夫提出意见,又不及阎奉反对,就自行改口,还是不要如此了,封禅之礼刚毕,就拿这种小事前去烦扰,不止陛下不开心,跟去的官员怕也会笑话少府与水衡。到底水衡和少府同宗同源,是一家分出来的,让人看打架,也是丢人了些。
阎奉偷偷擦了擦汗,附和道:皇后说的正是。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阎奉又不说话了,只打哈哈道:一定让皇后和李夫人满意。
想用小钱堵嘴,对解决问题的预算闭口不提。又不是自己搞特殊,其他地方,无论是水渠、马政、屯边、置郡,都设了很好的拨款政策。少府也是九卿,还是水衡前身,怎么就不行呢?难道就因为他没有得到少府,就要这么明显的针对么?
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他也不看看如今少府的掌权人是谁!
水衡都尉最近很忙啊,是不是抽不出空来?卫子夫关切的问道,瞒报税款的惩罚,陛下已经宽恕减半,按理说应该少了很多事,怎么还更忙了,不会是自作主张没有施行吧?哦!难道是因为少府 一属提预算的事,阎大人正在拖告缗令的时效,以此敛财吧?
阎奉吃惊于卫子夫的想象力和随口戏言的轻浮,大声喊道:皇后莫要信口雌黄!臣哪里敢违抗圣旨!何况是利国利民之轻罚旨意,臣这么多年都是翘首以待的盼着!怎么会拖延怠慢!!
所以你盼着的就立刻办了,本宫要做的,你就拖着?卫子夫渐渐冷了脸色,少府预算难道不是你的份内之事,这种事还要特请一个公告天下的圣旨么?外面安稳了,内里却污糟一团,你就要陛下回来住这样一个未央宫?你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阎奉立马告罪,飞快解释道:皇后误会了,铸币营盐铁乃何等大事,臣这么多年夙兴夜寐呕心沥血,能见私库渐盈,国库渐满,自然激动难言,并非不把皇后的事放在心上!皇后宽仁,容臣休整一段时间,整理好外务,歇上一歇,喘口气再来整理少府的预算。毕竟水衡少府原是一家,皇后就不要跟臣计较这几天的事了吧?
休整一段时间?卫子夫语气稍缓,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 算缗告缗施行这么久,再加上币制改革,这些年累坏了吧?
阎奉没有听出来,顺坡下驴的配合道:是呀是呀,这些年从未敢松神,连睡梦里面都是清查、铸造、营运之事,既怕收上来的奴仆良田闲置,又怕分配经营后的利润不高,让陛下失望!就是臣最熟悉的钱财刻凿,也是生怕哪个流程出了问题,让陛下烦忧。
顿了一顿,阎奉见卫子夫没说话,淡淡的笑着看自己,突然觉得这样岔走话题也不错,就继续把平时叨叨的场面话说出来,别说这几年愁白的头发,就是家中小儿都不甚熟悉自己了,为父者心里也不是滋味啊!忠君护家总是要把国事放在前面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卫子夫有些听不下去了:水衡都尉这些日子宴请和吹捧听得太多了吧,本宫怎么觉得你是真的把解除逃税之重罚的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呢?
都赖陛下天恩,臣不敢居...
我看你敢得很!卫子夫厉声打断了他,你也不数数自己坐在这位置上才多久,水横都尉一职才设了多久?区区五年,换了三人!你今年也不过是刚刚坐上这个位置,这么快就把原来的上司徐豹给忘了?这些日子他都来就少府之事跟本宫赔罪,你倒是还敢在本宫面前倨傲,哪里来的胆子!
倒不是卫子夫找茬打压他,是他骄傲之下,露了太多的破绽!毕竟这世上总有些人,可以自我欺骗着把别人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全然忘了前人的付出。
怎么?你是觉得徐豹升了中尉,远离财政大权,再用不到这些钱财上的功劳去升迁,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把一切努力都变成自己的?怪不得俗话说铜臭难闻,我大汉得到的财官竟然也不例外,人走之后,茶凉的还真是快啊!卫子夫反问道:你是觉得陛下记不住,还是本宫眼瞎。
徐豹找过皇后 ?陡然间,阎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封禅泰山之后,朝野上下都是好事,他又掌税收大权,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奚落了,偏偏他还无从反驳皇后的话。
这点上,他确实得意忘形了,别的官职上他还不怎么了解,可水衡都尉的职位,他最是清楚。
最开始的水横都尉张罢是当初的平阳侯曹襄一手带起来的人,出身睢陵侯张家,也就两年不到,因为睢陵侯张广国当了太常,果断的推了一直为搭档的徐豹负责水衡都尉一职,自己则申请随李沮远调北地郡去挖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