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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辞官,是请辞水衡,申请调去郡县推行平准法。
来椒房殿拜见告诉时,阎奉只道,皇后,臣可不是输了。只是年前见郑当时郑大人,一把年纪,刚做完全国水渠开掘之事,连留在长安享受一两个月都不肯,就又请命去做平准法的试验。臣听闻此举,实在惭愧。遂不愿守成于水衡之上,不如去低微之处做些开拓的实事。
卫子夫一时有些后悔,脸上隐隐发热道,是不是李夫人找你麻烦了?若是耽误你做正事
阎奉顿了顿,淡笑,倒也不全关李夫人的事,如今水衡所负责的事都已平稳,皇后也仁善谦和,表面上没答应我的劝谏,却对陛下多修建殿宇的行为,多加疏导。这样,臣本没什么多求的,只是自问,相比左右逢缘,臣还是做实事更踏实些。
出去容易,进长安可难。卫子夫暗示道,郑当时忙了这些年,也没有机会做九卿,你可是从水衡都尉起来的。
是很难再回来往高走了,可阎奉如今想的很明白,九卿,不在陛下心中,就都是听话的工具罢了。
没有背景又不愿意结党营私的他,还不如去个位置低些,但在圣心的官职上,阎奉望向卫子夫,半敞心扉道,若说臣不求高官厚禄,只求问心无愧倒也太冠冕堂皇了。实话是,臣能从微末爬到如今,最不愿辜负的就是自己一身所学。这么多经历积累下的东西,可比高官厚禄来得难!若是浪费了,对不起自己,还请皇后推己及臣!
推己及臣?都从微末之处起来的,不愿意痛失初心,自然可以理解。
但他还是那么胆大,开口就敢让自己推己及他,这性子,确实不适合长期消磨在权力争斗中。
那本宫还能说什么呢?卫子夫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真诚笑容,恳切道,郑当时不愧是从陛下当太子时就跟着陛下的臣子。他一个,汲黯一个,都是生平唯恐没有机会做实事的人,无九卿之贵,却有九卿之重。
没等阎奉点头附和一句,卫子夫就盯着他的面庞,破天荒的严肃认真道,既离水衡,本宫希望,你日后真的可以是如他们一般的官员!生死起落,不计于心,不负今日之言,不负半生累积。
阎奉胸膛似有擂鼓振动作响,长袖一摆,郑重回礼,谢皇后,臣定不负今日之言,不负半生积累!
阎奉就这么潇洒的自降官职走了,把水衡交给了于德。
但阎奉带给卫子夫的震撼虽多,她却并没有就此收手,照旧还是让王温舒与水衡打擂台,再时不时敲打一下王温舒,让他行事收敛些。
所有的这一切,刘彻并不知晓,反而越发出去得勤快多了,回来也想做个甩手掌柜,连听自己禀报都常常省了,卫子夫倒也很是清闲自在。
直到博望建好,西南立新郡,孩子们的争执,终是闹到了眼前。
第271章 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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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伉、姜叹、言欢、言笑、公孙敬声、张贺、刘据以及毫不知情的言思言瑾卫不疑卫登,几乎所有孩子和娶的家眷都同时被叫到了椒房殿。
有人面色冷硬,有人一派淡然,有人垂眸低落,有人懵懵懂懂,神色不一,却都不约而同的默不作声,场面难得一见的清冷疏离。
卫子夫在上面坐着,打量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姜叹身上,这是唯一一个年龄与下面一群人格格不入的。她记得自从苏建走后,他就升职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在长乐宫卫尉上待着。
待得心安理得,待得有些过于不求上进了吧?据儿怎么也能给他调个更好的位置,为什么没有动?难道是长乐宫需要姜叹看着?
或许是卫子夫看得过于入神,姜叹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望过来,眸色温柔的开口,轻缓道,皇后有何吩咐?
听到有人出声,孩子们都齐刷刷的望了过来,亮晶晶,明晃晃,卫子夫一时有些花眼,连大脑都有几瞬空白。顿时不由在心里埋怨了姜叹几句,怪不得升不上去,不该我开头的场面,你非要先推我出来。
卫子夫清了清嗓子,道,你们连年底走动都别别扭扭了,我叫你们来问一下也不过分吧?据儿,这事是陈掌跟我说的,不如就你来跟我解释一下吧,你们都怎么了?
刘据冷不防被点到名,似乎斟酌着斜晲了一眼言欢,才起身拱手道,母后,本也没什么大事,争执了几句竟闹到您这里来了,是孩儿不孝。
凡事与我念叨念叨,我还觉得自己不老,心里也开心。卫子夫摆手,不在乎道,事事瞒着我,才是真不孝。我知道你们都是心胸坦荡的好孩子,若不是真有了什么龃龉,才不会在年礼上变动。
尤其是言笑,虽然不理这些俗物很久了,但除了刘据,也就是言笑在刘彻面前最有份量,这些年没再父慈女孝过,却赏赐不断,时时问候。
她自己更自然清楚,变了礼节,代表变了态度。
见卫子夫把目光移过来,言笑也看了一眼言欢,开口接着刘据的话说,人各有志,不好强求,至于为什么变了年礼,大汉以孝治国,我们也只是各尽其心。
孝?卫子夫有些懵,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