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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卫伉回府洗漱一番,平阳公主就把一应丧礼全都递了出来,让他抓紧去儿宽府上。
我这身份太过招摇,你去才是理所当然,就代为转达我的心意吧。
刚刚说陛下都去过了,她哪里是身份招摇,而是要给大家传达平阳公主依旧与侯府一体的意思。
而且她也是这么做的,所有关系和资源从不避讳卫伉和卫广,人心都是肉长的,是否真心实意自然感受得出来。
所以,卫府如今的氛围,倒是比原来少了很多尴尬,多了许多默契。
卫伉一边被服侍着换外衣,一边恭敬的行礼道,母亲放心,儿宽这两年于我有半师之谊,若有需要我帮忙的,自是义不容辞。
身上担子虽重,也要注意身体,日后可不能这样熬夜了。平阳公主慈爱的看着他,转头又絮絮叮嘱不疑,小登出去游历,将来还不知道要落在哪里,小伉就你一个弟弟在身边,你们千万要互相照顾,不要凭一时之气就拼命做事,没有什么能比你们俩的身体还重要。
卫不疑要活泼些,母亲放心,我就是去听故事的,顺便跟使者们找点稀罕物件孝顺各位长辈,不会拼命的。
平阳公主无奈的斜了他一眼,我主要说的是你要照顾哥哥,你看他熬了一晚上,嗓子哑的,你也不知道吩咐人给他准备些蜜水。
他那是栗子吃多了,嗓子干的。卫不疑从来没觉得卫伉是个需要人照顾的,这个兄长从小就比别人持重守礼,也就是平阳公主关心则乱。
卫伉清清嗓子,安抚平阳公主道,母亲放心,我会注意照顾自己的。本来有件事要与您商量,可是现在着急出门,就请母亲等我两天。
平阳公主一路送他出门,好,不着急,你一件件事做,千万莫着急就是。
看着两人马车渐渐走远,叶葵和一众奴仆才扶着平阳公主往回走,公主何必送到门口来,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天气这样冷,若是摔倒或者受凉可怎么好,派我来叮嘱侯爷就是了。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他就是走出去半里,我都惦记着,看看才能安心。平阳公主终于有了几丝笑意,你都说我这把年纪了,安心可比身体健康还重要。况且儿宽与我有几分故旧,也是个重臣,丧礼自然重要。
叶葵心中明白,除了言笑和曹宗,如今平阳公主是把所有没能表达过的母爱,都尽数给了卫伉。
所幸卫伉是个通透孝顺的孩子,不然真是辜负了这些情义,叶葵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是偷来的一般,比平阳公主还要珍惜。
现在只盼卫伉能平平安安的,前面再打仗,都不要点他的名字。叶葵不敢想,万一他受了伤,出什么意外,平阳公主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公主,听说儿宽去世的消息传入宫中时,陛下正巧歇在邢夫人处,也不知怎的,就是通报不进去,最后还是皇后去禀告的。
平阳公主气喘吁吁的上了台阶,缓了好几口气,才道,孔立是睡死了么?为何不禀?一个个的没有眼力见儿,心都被那些方士勾走了罢,重臣离世不禀,什么神仙鬼怪倒是禀得快!
叶葵:公主,孔立已经退下许久,身边现在都是叫常融、王弼的在服侍。
平阳公主觉察出几分不对,这两个不是孔立带出来的?
叶葵点头,是李延年推荐的。
平阳公主肉眼可见的脸色难看了许多,步伐也加快了不少,进屋暖和半天才幽幽的问叶葵,我记得还有个人情未还,皇子的傅者是李夫人生前托我找的吧?
是。叶葵疑惑,公主那会儿嫌弃得紧,早就忘了,现在是...又有兴趣了?
嗯...我妹妹是不是来说过,陛下最近还宠了一位尹夫人?
叶葵点头,南宫公主是来说过,一是借口来看看张衿的孩子,二来,主要是恶心一下平阳公主,李夫人没了,皇后已经老了,宫中另有新人。
挺好。平阳公主搓了搓手,漫不经心的道,就把我受邢夫人所托,帮皇子找傅者的事情告诉给尹夫人吧。
公主,你是要帮皇子找傅者了吗?
平阳公主点头,不过又一想,话先这么传吧!具体选谁,我跟小伉商量之后再定吧,我记得他们夏侯家,是真的一门心思做学问,少有为官的,这次改历法也没来参与。
叶葵有心让平阳公主也跟皇后关系好起来,故意说道,他们虽没参与,但参与的人却极有意思,听咱们侯夫人说,尤其是邓平、落下闳等人常常跟司马迁等人争执呢!尤其是有位叫虞初的,像是故意气长安里的这些学者,常把贵人们的事情,添油加醋,编成一些不着边的故事四处传,可把司马迁大人气坏了。
边境武将打得如火如荼,他们这些修文的,倒也没消停,以后也传给我听听,能把司马迁气得失了风度的,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个添油加醋。
叶葵凑趣道,侯夫人年轻活泼常去椒房殿说给皇后听,下次公主也去吧。
平阳公主认真的想了想,倒真有几分兴趣,前几次宗儿过来请安,问我南宫公主是不是个假的?真正的南宫公主已经嫁去了匈奴,不会是这位编了什么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