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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善用、赏罚分明、敲打监管,缺一不可。氏族子弟中,有品行能力者,自然继续任职;但借氏族之名,滥竽充数、败坏朝纲、在其位不谋其政者……”
圆琛比划了一个去除的动作。
他之所以要削弱氏族,也是因为此。
氏族的势力过大,族中子弟尽享余荫。
有些无才无德的氏族子弟,也在朝中任职结成党羽,占了德才出众却没有背景的人的位置。
他所要打击的正是这部分力量。
常济望向圆琛,已经渐渐领会他的意思:“这次春试,文试武举同时举行,咱们正好借此机会,留意一下其中的寒门子弟。”
氏族根基太深,骤然拔除反而容易引起动荡,提拔没有根基的寒族上来制衡。
这样所形成的新的朝堂秩序,才是正道。
常济闷头想了想,这样一来,他倒没有理由阻止圆琛对迟氏女的心意了。
只是他还是觉得不妥。
圆琛待人一向温和,这并非伪装矫饰,而是发自本心。
只是温和中总带着一定距离。
只有极少数几个例外。
但这些例外都是有缘由的,除了迟家的那位小姐。
他欲言又止,圆琛却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
他想起那个覆盖眼罩的身影,目光一顿:“你帮我查个人。”
第42章 及笄礼(1) 她终是有了一个真正的……
随着物候转暖, 迟向晚的及笄礼也越来越近。
这次迟向晚来正殿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就提起了这事。
这次慈宁宫的来客可不少。
高品阶的妃子都汇于此,迟淑妃以及宁妃, 还有福宁公主也来了。
卢贵妃尚且因为上次刺杀之事处于禁足之中,自然无法过来。
人一多便显得热闹, 在太后赐完茶点后,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而在闲聊时, 便说起迟向晚的及笄礼。
出人意料的是, 迟淑妃这次显得分外积极。
虽说这事本不由她操心, 但想到迟向晚及笄礼当日, 太后便会下达赐婚的懿旨, 她对此事也打起了精神,和太后一起操心起正宾、有司、赞者的事。
太后想着借正宾给迟向晚再拔高拔高身份因此本想让迟淑妃去的。
但奈何自打卢贵妃被禁足后, 公务大半都落在了她身上,她实在抽不出身前去观礼。
于是, 这正宾之位,便落在了宁妃头上。
迟向晚看见宁妃朝她和和气气地一笑, 也回以善意的微笑。
毕竟到时候要麻烦人家一趟, 此刻自然要多表现些善意。
如此便敲定了下来,正宾是宁妃。
为笄者托盘的有司,则选定了言氏一位素来以德容言功出众而著称的夫人。
至于相助正宾行礼的赞者, 一向是由笄者的好友或是姐妹担任。
迟向晚是独女, 堂姊妹倒是有一些, 不过她一向与温毓秀最为较好,后者也是著姓大族的女儿。
因此赞者便也敲定妥当。
迟向晚有留意到,当说完赞者后,福宁瞥了她一眼。
她下意识回望福宁一眼, 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眼神中并未往日那种挑衅的恶意。
一贯娇纵的公主殿下,为何转了性子?
迟向晚有些纳罕,她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福宁发现迟向晚望向她后,眼神略有躲闪,其中还隐隐带着欲言又止之意。
迟向晚总觉得,自打她从北州回来后,身边的人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而福宁的举止进一步佐证了她的这个想法。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先前是何时何事惹上了福宁。
或许单纯因为迟家卢家对立,又或许因为她俩天生气场不和。
总之是两看生厌,只不过碍于对方的公主身份,她明面上时有收敛罢了。
这次福宁对她的态度看起来有所转变,她是一头雾水。
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迟向晚也没能发现,自己有做什么利好福宁的事情。
但对方既无恶意,自己自然也要礼尚往来。
她冲福宁淡淡一笑,很快转移了目光。
回京以后,她只很快地回了趟府,然后去了望月楼后,便进了宫。
她如果多在高门贵女中游走一二,打听打听外面的风声,就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现在是何等如雷贯耳。
除了迟向晚和暗中推她的那个人,别人根本不知道迟向晚并非自愿请为人质,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们都觉得,在那样一个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很多小姐都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之时,迟向晚却站了出来,主动请缨,分外难能可贵。
如果说先前那些小姐,因为迟向晚的身份,对于迟向晚是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那么经此一事后,事情就变得大为不同起来。
对于这样一个‘不要命’的存在,众贵女叹服不已。
绝大多数人认为迟向晚为了荣华富贵、自身前程冒着赌上自己身家性命的风险,真是拼了。
抱着一种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态度,默默在心中将自己和迟向晚划分了界限。
福宁和她们想的有相近有不同,她同样佩服迟向晚当时的举动。平心而论,如果换做是她身为臣女,她真的没有勇气主动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