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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后来好几次眼睛无意间瞥向窗外的时候,看见院子里有两个小朋友在树下追逐打闹,年纪小一些的女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后面赶上来的小男孩扶起,拢在身前细致的哄。那事她会无端的觉得很熟悉和羡慕。
    现在的沈清瑶忽然明白了,那时的她想喊的是陆昭。她想告诉那个姐姐,我的陆昭哥哥一定会来看我的。也想告诉自己,你也有一个会这样细细哄着你的少年……
    只是她那时忘记了,忘记了她还在等一个人回来,也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同样在等她。
    沈清瑶死死按着自己的心口,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哭得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
    其实仔细回想,哪怕是那些现代的记忆里,也没有十岁以前的事情。所有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十岁以后开始的。印象里的从前,她总一个人在医院等待治疗,至于家人,她和他们并不算亲近,但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的父母兄姐都很爱她,所以沈清瑶一直很期待见到他们。可他们总是很忙,很少来看她。偶尔来了,也总是冷漠。
    沈清瑶以为心底的声音只是她隐秘的希望,甚至后来也知道,自己在现代只有弟弟妹妹,并无兄姐。可……想起沈家父母总恨不能将心都掏出来给她的样子,想起这里时时事事护着她的哥哥姐姐……原来那些不是她的幻想。
    “原来都是真的……”沈清瑶想笑,却越发哭得大声。想到她在梦里看见的,自她去了另一个世界以后,陆昭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月下的样子,沈清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泣不成声。
    “丫头?别……别哭了。”见她哭得止不住,孔林有点担心起来。这也太能哭了一些,虽说不要紧,但她到底体弱,哭得太过难免伤身,忍不住站起来劝道。
    沈清瑶哭得一抽一抽的,她也很想稳住心神,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半晌,孔林长长的叹息一声,又坐下了,有些自暴自弃的把手边的拐棍一扬,算了,人生能有几回这样的大起大落之时,随她哭吧!
    ……
    沈清瑶那边不好受,这边,安妤公主亦是生不如死。
    蛊毒之事一出,安雅公主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了,当即脸色一沉,厉声道:“安妤!你怎么还在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兄不是已经明令禁止你再碰那东西吗!”
    被堵着嘴巴的安妤公主说不出话来,闻言心里却不屑的一声轻哼。这些人,个个都一样,享受着蛊虫带给他们的好处,却对那东西本身避如蛇蝎,假的不行。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阴狠的声音:“安妤,你又碰了什么东西?”
    听见这声音,安雅与安妤同时一颤,安雅慢慢转身过去,就见不知怎么被驿馆的动静惊动了的南诏王,已经站在了门口,而看那样子,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她刚才的话,甚至,比她知道得更多。
    “王……王兄。”安雅颤着声音喊了一声。就见南诏王看也不看她,兀自进了屋,坐在了上首,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永和公主,玩味的眼神扫过这一屋子的人,眼睛闪了闪。
    “安妤,我在问你话。”南诏王鹰隼般深邃的眼睛落在安妤身上,等着她的回答,好像全然看不见她的嘴巴是被堵上的,也没人有上前去给她松开的意思。
    陆昭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们:“南诏王,你们南诏王室有什么事,自可回王庭去自己解决,眼下,还请两位公主,将我夫人的下落说出来。”
    “我不……”安雅惨白着一张脸,摇头否认,她确实不知道沈清瑶在哪。
    “什么?沈小姐不见了?”南诏王身后的永和公主像是嫌气氛还不够僵硬似的,掩着嘴轻声惊呼,在接收到南诏王一个冰冷的眼神之后,又讪讪闭嘴。只是眼中的玩味,越来越盛。
    这时,安妤终于用舌尖将堵在嘴里的布条顶了出来,啐了一声,大骂道:“她人不见了,关我什么事!不见了就一定是我绑的吗!我是给她种了蛊不错,可那蛊虫已经死了!”
    陆昭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沈清瑶不知所踪的时间越久,他就越焦躁,耐心越来越少。
    “公主说……蛊虫已死?”忽然,一直在角落没说话的沈清琳沉吟着出声,目光如刀般盯着安妤,又问:“蛊虫一般是一对,不知公主这边的这一只,可还在?”
    安妤公主就算趴在地上,也依旧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她哼了一声,本不愿作答,可是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气场逼人的天骄,她终是扛不住压力,用眼神撇了撇自己的腰间。沈清琳立刻上前去搜索,果然在她身上找出了一个金色的小匣子。
    她面色一喜,抬起头来:“我或许有办法找到瑶瑶了!”陆昭和沈玉书的目光立刻就聚拢过来,就见沈清琳眼神闪了闪,忽而对着南诏王说:“只是要借王上身边的侍卫一用。”
    南诏王愣了愣,而他身边的那个侍卫则整个都僵住了。
    “阿琳,你可有把握?”沈玉书凑过来,有些担心,但也知现在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的道理。沈清琳郑重的点点头,看向那个侍卫。那是沈清瑶提过的,系统有反应的人。若他真的是蔺应秋,那么就可以试试看,同样用系统来找到沈清瑶。只是这法子她没办法说出口,只能拿那个死了的蛊虫做幌子。
    南诏王眼神落在侍卫身上一瞬,笑着说:“这位姑娘倒是看着眼熟。”今日的沈清琳没有做伪装,和她在南诏王庭中的样子大不相同,但终究是同一个人,南诏王看出端倪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