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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司、捧日天武四厢军、永兴军路转运司,从禁军到厢军到监官全都有问题,去年大败于猃戎非是一朝一夕一处溃堤,而是整个堤坝都腐坏了。
然而查处军中贪墨者,枢密院也脱不了干系。枢密院都牵扯上了,怎么可能不朝野动荡。
沈震心存大义,宁愿全家赴死也不想国朝动荡百姓受苦。
“在下佩服沈元帅,但是并不欣赏他这样的做法。”闵廷章摇着手中折扇,“朝廷吏治腐朽,积弊成疾,就更应该把脓包挑开,破而后立。”
王妡往旁边移了几步,嫌弃闵廷章三月天就扇扇子,装什么风流名士。
闵廷章的扇子一下顿住,啪一声收起来,对王妡说:“王大姑娘,相请不如偶遇,在下请王大姑娘吃酒。”
“谢邀,不吃。”王妡毫不客气拒绝,“你也不用打主意让我带你去台狱见沈挚,台狱现在守卫森严,不是拿钱能够砸进去的。”被王妡砸钱的那几个狱卒都被撸掉了。
闵廷章甚是遗憾。
王妡隔着幕篱瞅他一眼,想到一事,把他叫到一旁无人处,低声问:“沈家军中的好手如今有几人潜入京城?”
“呵呵,王大姑娘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闵廷章装傻。
王妡不以为忤,说:“沈元帅秋后问斩,没人来劫法场救他吗?沈元帅人缘这么差?”
闵廷章:“……”
“如今台狱守卫森严,只有审刑院的人才人进去见沈元帅。”王妡暗示。
闵廷章眼睛一亮:“多谢王大姑娘指点。”
王妡既然指点了一,也不介意指点二,又道:“据我所知,审刑院知院独孤容秀性格刚强,详议程魁春反之。”
闵廷章拱手,连连道谢:“多谢王大姑娘指点迷津,王大姑娘真是好人。”
“我也不是白给你指点迷津的。”王妡说。
“王大姑娘有何吩咐,但说无妨。”闵廷章道。
王妡:“借你几个好手给我一用。”
闵廷章满口答应,随意问了句:“王大姑娘借几个好手有什么用?”
王妡毫无情绪起伏地说:“帮我去杀一个人。”
杀猪巷里泉香阁,作为启安城里能被叫做青楼的妓馆,当然有其过人之处,阁里可是有好几位名动京城的花魁娘子,娘子们色艺双绝,引得文人骚客流连忘返,即使朝廷明令禁止官员嫖.妓,但暗中来此寻欢作乐的依旧不少。
但是这几天假母李梦说很烦恼。
一是为阁里生意这几天一落千丈,怕不好对东家交待。
二是为阁里的花魁娘子甄柔娘闹着要赎身之事。
阁里生意一落千丈主要还是因为前几日一群士林学子大闹登闻检院,最后朝廷出动了殿前司禁军镇.压,为首几人被投入诏狱,以致城中人人自危,哪里还敢上妓馆寻欢作乐。
至于甄柔娘闹着要赎身,李假母想着就有气。
她花了多少精力金钱把柔娘养出来,若非有她的精心栽培,她能成为泉香阁的头牌之一?能遇着出手大方的恩客?
她不过是问柔娘要二千两的赎身费,算上以前培养柔娘的钱、今后她泉香阁少了个花魁娘子而造成的损失以及再培养一个花魁娘子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她要二千两很多吗?
一点也不多好吧!
可恶那柔娘居然敢跟她讨价还价,要不是怕坏了柔娘一身细白皮肉影响接客赚钱,她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柔娘,让她明白这泉香阁里谁才是说了算的!
李假母越想越气,阁里没生意她早早就睡了,可是气得根本就睡不着。
翻个身。
再翻个身。
翻来翻去,忽然听到房中有动静,她一轱辘坐起来,张嘴就骂:“哪个要死的打扰老娘睡觉?”
跳窗进来的黑衣人正抽出匕首呢,听到这一声骂,唯一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满是尴尬。
不行,不能尴尬,要圆满完成任务的!
“纳命来——”黑衣人大喝一声,举起匕首朝李假母冲去。
“啊啊啊啊啊——”
李假母一看居然有人来杀自己,惊恐得满地乱爬,看见什么就朝黑衣人扔什么。
黑衣人被一块大红肚兜蒙了一脸,甚是委屈,但忍了,再哇哇啊啊地制造巨大的动静去杀李假母。
两人动静这么大,很快就引起了外头护院的壮丁注意。
壮丁们破门而入,黑衣人闻风而逃。
危机解除的李假母战战兢兢站起来,衣裳凌乱、衣不蔽体,黑衣人都没有碰到她一根手指,全都是她自己满地乱爬蹭乱的。
“李大娘你没事吧?”壮丁们看到李假母丰满白皙的肉,眼睛都直了。
李假母曾经也是个花魁娘子,如今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壮丁们血气方刚,咳咳……
“你们这些要死的,这么慢才来,你们再慢一点儿老娘就变成死人了。”李假母暴打壮丁们。
壮丁们挨着打不敢还手,眼睛时不时偷瞄李假母颤巍巍的肉……
李假母发现了,低头一看,嗷一声叫。
同时,东边的厢房传来“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李假母:?!!
顾不得其他,她随便披上一件外衣就带着壮丁们过去查看。
东边的厢房住的是阁中的几个花魁娘子,传来尖叫声的那一间是甄柔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