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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打岔。”谢氏嗔了夫君一眼,面对女儿又是一副严母模样,教女:“外头爷们儿那些事情,你一个待嫁女去掺和作甚,何况还闹得被人说闲话,你的名声不要了?难不成你以为册文下了,你就真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就为了太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王妡沉默着,不知该怎么跟母亲解释比较好。
去台狱、去杀猪巷、去通柳街、去麦秸巷,她做这些事情时,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儿。
她上辈子为名声所累,总想方方面面都做好,做个贤后,辅佐明君,再创盛世,名垂青史。
然而她越是在意名声,她“失德”“无子”“善妒”“不贤”的恶名就传得越烈,虽然这其中原因大部分都可归于萧珉,但也并非没有她自身的原因。
越是在乎就越是紧绷,做的越多久错的越多,越错就心越累。
名声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用?
她跟汪云飞说,越是上位者就越看重名声,可她自己不就是为名声所累的典型么。
王确看女儿不说话,赶紧帮忙解释:“哎呀,这个嘛,咱们女儿这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然后他就被妻子瞪了。
谢氏对夫君气道:“女儿家的名声多重要,什么‘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看是姽婳被太子灌了迷.魂.药,都为太子昏了头了,你还帮着胡说八道!”
“没有,不可能,萧珉也配?!”王妡下意识就反驳。
王确、谢氏:“……”
这话是什么意思?
“姽婳,你……”王确看着女儿波澜不兴的脸,忽然就不太确定了,说:“你不是……爱死太子了吗?”
然后他又被妻子瞪了。
这说的是什么鬼话,哪有父亲这么跟女儿说什么“爱不爱的”,还“死不死的”。
“对啊。”王妡面无表情,声音毫无起伏说:“我爱‘死’萧珉了。”爱他去死。
王确、谢氏:“……”
这模样哪里像是在说情郎,跟说杀父仇人似的。
两人瞬间就联想到刚才孙氏说的“太子和三皇子为了个花魁娘子大打出手”,霎时就气炸了。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好心,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家姽婳的!”王确跳起来就往外冲,嘴里还喊着“我刀呢,拿刀来,大爷我今个儿就去拼命”。
门外伺候的人听到动静,都不知所措,好端端的大爷要刀做什么?还要拼命?和谁拼命?
谢氏拉了一下夫君没拉住,还是王妡起身拦下了父亲。
无奈道:“父亲,您别闹,您一个读书人哪里来的刀。”
王确被女儿按住坐回主位,就很委屈:“他凭什么欺负我闺女,我闺女这么好。”
“凭他是太子,凭他眼瞎心盲。”王妡随口说道。
谢氏问:“姽婳,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妡笑着说:“父亲母亲,别担心,没什么,只是知道了萧珉娶我的真正原因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夫妻二人顿时就心疼不已,他们就这一个女儿,虽然谢氏对女儿的要求严厉了些,但也是千珠万宝把女儿养大的。
自己如珠如宝的女儿却被一个心思诡谲的骗子给骗了,他们却拿那个骗子无能为力。
那骗子若是能骗他们女儿一辈子,那也好,他们认了。
偏偏那个骗子达成了目的就撕开了面具,把恶心的狰狞的真面目给他们的女儿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谢氏眼眶微微红了。
王妡三两步走到母亲身旁,轻轻依偎上,话语中尽是轻松笑意:“父亲母亲,以前是我蠢,我定不会再重蹈覆辙,别担心,你们想啊,我现在是太子妃,之后就是皇后,将来……”
将来如何,谁也不知道。
王妡唯一确定的是,倘若萧珉再对她全家举起屠刀,她一定会先杀了他。
一定!
“姽婳,姽婳。”幽静轩外传来一阵欢快的呼喊。
“大郎安好。”之后是侍女们请安的声音。
王妡的兄长王端礼低咳一声,欢快的声音瞬间变成老成持重,问:“你们姑娘在吗?”
王妡打开门:“大哥,我在呢。”
她都还没来得及说父亲母亲也在,她大哥就很不稳重地蹦过来,激动说:“姽婳,你知道么,官家同意放沈家的女眷出台狱,沈老封君和沈家伯母已经回家了!”
“咳咳。”谢氏咳嗽两声,提醒儿子高堂在这儿呢。
王端礼对上母亲的目光,整个人都僵硬掉。
那个……母亲请听儿说……儿平日不是这样的……就太……高……兴……了……
“真的?太好了!”更不稳重的人在此呢。
若不是谢氏拉着,王确就要一蹦三尺高了,为人父者岂能在儿女面前如此不稳重。
王妡看着父亲,再看看母亲和兄长,眼中盈满笑意。
将来怎么样,谁说得定呢。
第25章 要好好的
台狱还是那个台狱,充斥着阴森、腐败、绝望的气息。
但今天的台狱又与往日不同。
是非常不同。
昭文相吴慎、国史相左槐、集贤相王准、秘阁相蒋鲲,
知审刑院事独孤容秀、判大理寺事赵晧、勾管御史台事史安节,